半晌,两人换过衣衫,并肩出了内殿。
秦苛望着已换成侍女打扮,简单易了容的李景升,又看了一眼菡萏,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朝她轻轻颔首,眼里多了一份敬重,转而朝李景升道,“走罢——”
李景升侧头看向菡萏,眼中神色复杂,泪盈于睫,“菡萏,一定要保重!等着我们来救你!”
菡萏轻轻颔首,视线柔和,不再多言。
这时,秦苛上前而来低声道,“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得走了。还有,出去之后,你与松絮莫要开口,一切听我吩咐。”
李景升抬手抹去眼睫上的泪渍,轻轻点头。
秦苛这才唤来施黎,低声向他嘱咐一番后,沉声道,“走罢——”
施黎随即打开大门,秦苛当先一步走在前头。李景升与松絮跟在身后,两人低眉敛首,施黎抬脚紧随其后。
就在四人迈出正殿大门时,王宫守卫见两名侍女也跟出来,当即拦去前路。
秦苛剑眉一扬,眉目冷峻道,“长公主得知我们要离开,她有些物事留在了驿馆,让两名婢女随我们去取,去去即归,怎么,这也不可吗?”
王宫守卫眉头一皱正要回话,内殿忽然传出一道轻柔的嗓音,“我有些东西落在驿馆了,让松絮与菡萏随秦将军走一趟,大王子若是责问,让他只管来找我。 ”
王宫守卫听那嗓音清冷,语气不善,终究不敢多言,挥了挥手,让拦去前路的守卫退开。
秦苛冷峻的气势微敛,低声道,“多谢。”随即长腿一迈阔步而去。
李景升与松絮紧随其后,低眉敛首不敢出声。
施黎跟在身后,十数近卫紧随其后,一行十余人直奔王宫大门。
直至出了王宫大门后,秦苛回头看了一眼那守卫森严的金吾那宫正门,沉凝的心绪微微一松,让人牵来骏马,秦苛将李景升先扶上马,又让施黎带着松絮,一行人随即快马加鞭,直奔南城门。
未几,一行人到了南城门下,就见城门紧闭,城门前突厥士兵守卫森严。
而秦苛所率三百兵马正候在城门前,这其中还有宫鸣临行前留给李景升的五十死士。
秦苛与李景升驾马临近后,就见贺兰敛一身黑色劲装,骑着鬃毛骏马临于人前,听到马蹄声后便朝他们看过来,看清秦苛怀里的李景升时一怔,又仔细看了一眼,才似有所察的眸色一动,唇边几不可见的微微一扬。
一行人须臾即至。
与此同时,城门卫军首领见秦苛等人临近之后直奔城门而来,见他们皆是魏人打扮,当即命众士兵列阵以待,同时用突厥语高声道,“大王子有命,暂封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城!来者不论何人,速速归去——!”
秦苛闻声剑眉微蹙,随即伸手入怀,摸出一枚金令,用突厥语回道,“我等完成送亲任务,奉可汗之命即刻归魏!难不成,大王子连可汗之命也不遵吗?”
秦苛一言出,众人面色各异。
魏朝将士是一脸茫然,突厥兵士却是一脸诧异之色,显然没想到这位魏朝将军竟还会突厥语。
同样不可置信的还有李景升,她与秦苛入突厥后相处多日,却从未听他提及略懂突厥语,此时骤然听他说突厥语,说得还如此流畅,自然诧异不已。
秦苛身后的贺兰敛闻言却是深深看了秦苛修长笔挺的背影一眼。
贺兰敛同样也懂突厥语,秦苛会突厥语他并不奇怪,这位魏朝将军自入突厥以来所表现出来的心智、手段与眼界皆非同寻常,早已令他不容小觑。
让他真正诧异的,是他竟能拿出可汗金令。
景真可汗已死,秦苛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拿到这枚可汗金令的?
城门处,那突厥守城将领盯着那枚金令看了片刻,眸色变幻。
他并不知王宫内到底发生了何事,只是突然接到命令暂时封城,任何人不得出城。如今骤见可汗金令,这令他感到疑惑。
可见金令如见可汗,这命令他不得不遵。
迟疑一瞬,守城将领命属下亲去检查金令,副将去去便归,朝守城将领颔首,他亲眼所见秦苛手中金令确是可汗金令。
守城将领眉峰微沉,却还是抬手,沉声道,“开门放行——!”
城门缓缓打开。
秦苛揽紧怀里同样心神忐忑的李景升一马当先冲在前头,贺兰敛、施黎、连安与三百人马紧随其后驾马出城,随即在守城将领与一众突厥兵士的眼前狂奔而去。
守城将领望着呼啸而起的尘烟,蹙着眉朝身边的副将道,“速速派人前往王宫,向可汗禀明此事!”
副将不敢含糊,立即驾马亲往王宫。
一个时辰后,摩那海.可铎面目阴沉,气势冷冽的回了王宫。
经过整整一夜的追逐围剿,他的人马好不容易追踪到了坎加尔.可铎与昌厥素.琵犁,谁知坎加尔.可铎为了保护昌厥素.琵犁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