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那人发出非常刺耳的惨叫声,谢霁的那一下使了九成力气,当即头破血流,他甚至能感受到鲜血从他头上流下,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哪里见识过这等事情,当即晕过去了。
他这一晕,被他纠缠的胡姬自然也挣脱了,胡姬朝谢霁行完礼就走了。琵琶上也沾了纨绔的血,而且看着也不能用了,她想着随便找个地方丢了。四周看热闹的人也早就散了,估计也被吓得不清,毕竟看着这么个小姑娘下手居然这么黑。后面,几个家丁打扮的人一来看见纨绔倒在地上,七手八脚把人抬起来,嘴里还叫着少爷然后走了。谢霁也走了,她戴着帷幕上了马车,走之前她又看了一眼这幢看似普通的小楼。
三
郑娘子只是平康坊的一位普通歌姬,她平时学习的也是一些简单的技艺,偏偏今天晚上平康坊好像来了些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假母吩咐她也在席上伺候。
从北门进入平康坊,往东便是三曲。郑娘子恰好住在南曲,不过她不是今晚的主角,她只是负责给席间一位客人斟酒。
等到晚上,穿厅过院所来的皆是些五陵少年。宴席设在院中,院里传来草木的幽香四周偶有点缀怪石盆池,左右对设,小堂垂帘。
席间,郑娘子看见一位郎君,气质孤傲的像雪夜下的寒梅,但面上带着微笑,如同三月的春风。她难免一时愣神,毕竟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人,直到后面的同伴不留痕迹的提醒她,她才回过神来走向席间。
酒酣耳热之际她依旧用余光去看那位郎君,不过席上有酒却没有美人作陪,难免扫兴。有一人纷纷提议不如大家一起去献诗,邀今晚的花魁一叙,那人提议时眼角却瞥向李弈。郑娘子心下倒是惴惴不安起来,她并不是担忧那位郎君作不出诗,倒是怕他被花魁刁难。
“居明,你也参加吗?”坐在李弈左侧的一位身材高大的郎君询问,众人纷纷看向一直饮酒不说话的李弈。李弈少年早慧,八岁雉龄时已经能够作诗,一时也闻名长安。只见,李弈面色略有酡红,但也不推辞只叫人拿来纸笔。一时也有三五个世家子弟参加,全都让下人拿来笔墨开始写诗。他们费尽心思只为让花魁出来见他们一面,李弈倒是不怎么严肃,提笔就开始写,他擅长的是极为工正的楷书,字也有几分前人风骨。围观的人都盯着李弈看,他却浑然不觉一般只静气凝神去写诗。郑娘子也盯着他看,不过她不敢像那些胆大的美人直勾勾的看,她只偶尔瞥一眼,大多数时候她还是看似恭敬的垂着头看着地面,规矩又谨慎。
等到诗做的差不多,又晾干,便都遣小厮捧着送过去。等到诗文送进去了,众人都是翘首以盼希望着能一睹花魁风采。
不多时,一众肤白貌美的婢女簇拥着一个更美的美人登场。明明面容素净不施粉黛,但那美人却明艳动人至极,清丽如出水芙蓉,倒衬的一室盛装美人黯然失色。
她对着众人微微一福身:“不知是哪位是李郎君,儿今日能读到他的诗真是三生有幸,便为各位献舞一曲。”花魁的声音清越优雅,如同玉石相击。郑娘子对着这位天仙般的人物,一时也自惭形秽起来,倒是那些贵族子弟也目不转睛的盯着花魁,只有李弈依然微笑着,仿佛那美若天仙的花魁在他眼里就像一个普通人一般,眼中看着那些贵族子弟又带有一些嘲讽之色。
等到花魁换上羽衣,登上场中便是一曲霓裳羽衣舞。花魁风姿绰约,姿态如凌波仙子,不染凡尘。羽衣上的红宝石随着她的舞步微微晃动,光彩夺目至极,连郑娘子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花魁娘子在今天大出风头,她不但能歌善舞而且又善解人意妙语连珠,又是博得一片赞叹之声。等到她尽兴了,她又去看李弈,李弈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已经有美貌的婢女上前对着李弈说到:“郎君,娘子有请。”在一片艳羡的目光中李弈被带领着步入花魁的房间。
不同于一般花魁的脂粉气极重的房间,这位花魁娘子的房间只是青纱帐慢,装饰略有富丽,不过有许多笔墨之类的器具,看起来也是喜爱文章之人。
花魁一派端庄的坐在窗边,她倚着窗檐,下面就是宴席的贵族子弟,一览无遗。等到李弈来了,她极恭敬的说:“昔日有传闻说李郎君文采如何名动天下,儿还不相信,今天一见果然如此。”李弈不置可否,一旁的婢女也悄然离去。
“想不到人也是这般风光霁月。”说这话时她是微微笑着的,一个女人如果笑着对一个男人,那么她必然是有什么目地的。花魁的声音优雅又带了点诱惑的味道在里面,但是李弈并没有飘飘然起来,他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甚至也是笑着的:“谬赞,某不过略有几分才气罢了,远不能和大家比肩。”这话听起来像是自谦,花魁心知这是委婉的拒绝,也就知情识趣不再纠缠。李弈略微拱手,便告辞了。等到他走后,花魁拿着一张纸放入珍藏妆奁之中,纸上的香气还未散去,显然是刚写成不久的。
李弈回到席上的时候宴席也快结束了,他便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一一和他们告辞走了。郑娘子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又想起了挂在天空的明月,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