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守矩的大人，就连在沈晚芸面前，他也很少表达自己的喜好。 所以她买了一串糖葫芦，专门来犒劳阿年心底努力成长的小朋友。 “谢谢阿姐。” 沈年果然眼睛一亮，跟小时候首次看见糖葫芦一样的神情，沈晚芸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 姐弟俩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马车缓缓驶入闹市区，吃完糖葫芦阿年正襟危坐闭目养神，一旁的沈晚芸坐在紫檀木小方桌前，右手撑着脑袋假寐，思绪在悠悠荡荡的马车上飘远。 阿年向来内敛，偶尔露出的活泼也只是对家人好友，沈晚芸见过他在问道崖参加读书会，虽文采斐然却不善交际，对于须左右逢源长袖善舞的朝堂上而言，这样的性格难免会吃亏。 或许也正是这样，前世他才会选择投军习武，上阵杀敌单枪闯前线，以赫赫战功来讨要一些话语权。 沈晚芸不想他再走这条路。 而柳大学士之前也看出沈年的不足，才会日日带着他结交朝堂之人，不过朝中人皆擅左右逢源，相互交往间总是带着假面，因此这种方法在沈晚芸看来见效太慢。 如今阿年学业暂且告一段落，仕途又还未开始，正是训练他性格的最好时机。 次日，沈晚芸就将问道崖每半月开展的专题读书会交予沈年全权筹备主持。 ...... 五月初五，传胪大典。 这是由皇帝亲自主持的唱榜典礼，按乾元国律新科贡士可带一家人可入皇城，统一在离保和殿百米外的专门规划之地旁听。 沈晚芸挤在人群中，看着庄严肃穆的保和殿外人头攒动，满朝文武数百人皆身着朝服手持笏板伫立庭前，外围是一圈又一圈盔甲森冷的守卫。 她的位置偏远，贡士又统一着朱褐色公服，佩戴三枝九叶顶冠，队列整齐站在文武百官后首，从她的角度根本找不到沈年的身影，只能依稀看见保和大殿前一袭明黄色龙袍的天子。 韶乐奏响，阶下鸣鞭。 在一系列冗长繁杂的仪式中，沈晚芸跟着众人朝天子行三跪九叩礼，起身时见天子旁多了个手捧黄榜的官员。 这应该就是大金榜和负责唱名的鸿胪寺官了吧，沈晚芸心下暗道，就听得礼乐起，衣着打扮一样的贡士被引上前。 文武百官散成两列，沈晚芸终于看见玉树芝兰的沈年，他颔首执掌虚捧站于左侧首位，带领贡士队伍排在最前。 新进贡士全部就位，听得殿前鸿胪寺官高声宣布： “乾元甲子年壬午月初五，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沈年赐进士及第，第二甲郭敏赐进士出身，第三甲丁颜尧赐同进士出身......” 唱名有榜之人皆随引出班，依次御道跪之。 左上首的沈年随着指引出列，颔首挺胸，即使跪拜也是一身风华，随着一个个被点名的贡士皆行跪礼，唱名完毕，韶乐再起。 沈晚芸再度跟着众人行三跪九叩礼，起身时晶莹剔透的泪珠已挂在眼角，视线模糊。 阿年啊，我们的命运终于彻底不同前世。 到此刻，沈晚芸才真正意识上挣脱前世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