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爱子也开始称宫野志保为雪莉。 如今,他已经改口为志保,而爱子还没有改口。 “是的,”赤井秀一又重复了一遍,“雪莉也没死。” “但琴酒说波本杀了雪莉。” “波本以为他害死了雪莉,”赤井秀一说,“但雪莉没有死,而波本不知道,组织更不知道。” 爱子黑漆漆的眼睛看着赤井秀一:“所以你没死,雪莉也没死。” 赤井秀一敏锐地感到爱子语气不对,没有任何他以为的喜悦。雪莉没死,她不开心吗?如果她不开心,她昨晚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还说“所有和我有关系的人都死了”这种话? 后知后觉地,他又想起爱子对雪莉的称呼。 称呼是一门学问。长辈叫小辈,只叫名是亲近,只叫姓是生疏,冲矢昴称广田爱子为“爱子”,安室透称广田爱子为“广田”。小辈叫长辈,要加尊称,男性是某某先生、某某哥哥,女性是某某小姐、某某姐姐,爱子叫他诸星、叫他冲矢,都是不礼貌的,但她也直呼波本的名字,这两种不礼貌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 在潜意识中,爱子不想做诸星大的小辈,不想做冲矢昴的小辈。她想与他平辈相交,而他不介意,因为欧美人都是这样的。 至于波本,他是组织成员,组织成员间,多以平辈相交,就像莱伊称雪莉为“雪莉”,雪莉称莱伊为“莱伊”。 所以从宫野志保获得代号后,爱子就不再叫她志保,而叫她雪莉了。 但诸星大获得代号后,爱子还是叫他诸星,这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亲近程度不同。 “我们都没死,你不高兴吗?”赤井秀一迟疑地问道,“我可以安排你和雪莉见面。” 爱子的脸上还有泪痕,但她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并且变得很冷很冷。 “所以雪莉去了美国大使馆。”她以一种陈述的语气询问道。 赤井秀一以为她在问雪莉现在是不是待在美国大使馆,他说:“她不在美国大使馆,我们想给她申请蒸发密令,也被她拒绝了。” “她为什么拒绝?” “她说她不想逃避。” “什么叫不想逃避?” 赤井秀一站起身,拉来一把椅子,坐到她的对面:“申请蒸发密令后,她会改变名字,甚至改变容貌,去美国,让组织一辈子找不到她,但她不愿意,因为这样就是放弃她原来的身份和原来的一切联系。” “所以组织成员只要申请蒸发密令,就可以变成另外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被组织找到?” “对,但也是有条件的,”赤井秀一说,“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申请蒸发密令的,像琴酒这样的杀手,就不可以。而且申请到蒸发密令,也需要戴罪立功。” “怎么戴罪立功?” 赤井秀一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会偏到这上面,但她既然问了,他就好好回答:“比如雪莉是实验人员,又掌握一定情报,她把情报提供给政府,或者为政府工作,研发药物。” “所以像波本这样的情报人员,也可以为政府提供情报,申请到蒸发密令。” 赤井秀一感觉自己冥冥捕捉到什么,又什么都没捕捉到。 “对,如果他立了很大的功劳。”他有些迟疑地给了她肯定的答案。没有得到波本的同意,他不可能把波本的卧底身份告诉她,这是原则问题。 爱子又换了一个方向提问。 “你知道波本是谁?” “当然,”赤井秀一说,“我和他在组织共事过。” 这就解释得通了。爱子看着赤井秀一。波本怀疑冲矢昴的身份,用她来试探冲矢昴,让她一定要去多罗碧加乐园,在那里安排她和冲矢昴见面,又询问她冲矢昴有没有射击。 “那你被他发现身份了吗?” 赤井秀一眼神闪了闪:“没有,抱歉,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 爱子打断了他:“组织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他没有发现你的身份,就放弃对你动手了吗?” 赤井秀一沉吟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像是在被她审问。 “可能波本也想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吧。”赤井秀一说,“比如在退无可退时投靠政府,申请蒸发密令。如果他对我动手,他的政审可能就通不过,申请不到蒸发密令,甚至要进监狱。” 果然。爱子的心沉了下去。 她想起波本填的两份任务报告,一份是她动手的,外勤填了她的名字,另一份她没有参与,但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