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很快垂下目光,侧身离开。 阿旺见杨老实盯着俞唱晚的背影,便出了药柜,“您就是被蛇咬的那位?陈大夫不在,由我师兄替您看伤口,这边请。”他边说边挡住这人的视线,把人往里面拉。 杨老实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俞唱晚着实被这意外情况惊了下,疾步离开宁和堂,故意绕路去坊市间去买了丝线和菜肉,见一路都没被跟踪才略略放心。 谁知刚出城没几步,背后蓦地传来一句:“翟药师,有蛇。” 俞唱晚下意识顿住脚,那一瞬间,她汗毛直立,旋即双脚跳将起来,一边张望后躲一边问,“蛇?哪儿有蛇?” 杨老实从路边的榕树后走出来,阴恻恻道:“翟药师,咱们……” 他话还未说完,小姑娘便拧着细眉瞪着大眼,“你这大叔好生无礼,好端端吓我作甚?” “不是。”杨老实一滞,“你别装……” “方才不是你谎称有蛇吓唬我么?我装甚了?分明是你装。”俞唱晚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大家来瞧瞧,这人好不讲理。”说着琥珀色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又冲着官道上的人又娇又急地喊话。 杨老实见路人停住指指点点,老脸登时有些挂不住,又想,难道她方才站住不是因为翟药师三个字,只是因为蛇? 他冷哼一声,快步离开。 俞唱晚焦急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在山洞时,她看过杨老实的伤口,中了蛇毒居然只废了一只手,可真是命大。 俞唱晚咬住第二节指骨,那日见过翟药师的人不少,但算得上熟悉的,满打满算就四人——郑永郑远兄弟,刘勤快和杨老实。 郑家兄弟不太可能亲自出来寻人,刘勤快应该已经葬身红浆草汁引发的山动,只剩这个杨老实。而在宁和堂,杨老实显然是认出了她,否则方才不会来诈她。如果镇远镖局知道了她就是翟药师,才团圆的一家人又将面临危险。 只有杨老实不能开口指认她。 官道两侧的地中高高的玉米已经抽花,俞唱晚看着玉米须随风飘动,琥珀色的眸子一片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