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渗着薄汗的颈项和一小片锁骨,小麦色的肌肤晕着淡淡的粉,透明的薄汗往领口下滑落而去,在宽阔胸前洇开一点水渍,透出一种莫名的色/气。 宽肩窄腰,腿也长,人模人样四个字评价不够客观。 姜文玉心不在焉想,应该用会所男模形容才对,下海怎么都能挂上过万的牌子吧。 “这么盯着我,在想什么?”顾亭渊突然转来视线。 在顾亭渊的视线下,仿佛什么都无所遁形,姜文玉下意识回道:“想顾总不做生意了可以做会所男模……” 姜文玉话语骤然一止,但已经来不及了,有个助理没忍住笑出了声。 顾亭渊揉了揉眉心,唤道:“姜文玉。” 姜文玉后背一凛,感觉自己要被训了。 “这么多人在这儿……”顾亭渊语气淡淡,含着点无奈,“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姜文玉愣在原地,却有一股热气轰地冲上面颊,烧得她思维快糊了。 来介绍自家果园情况的婶婶认得姜文玉,没听懂会所男模四个字,但听懂了留面的词,笑呵呵道:“原来今天是文玉的相好来看地啊,在外面是得给男人留面儿,有什么话啊回了家关上门说道也不迟。” 姜文玉惊恐地直摆手:“婶!这是我老板!” 婶哦哦两声,遗憾道:“本来还想说让你折两支河边的柳条带回去呢。” 顾亭渊没听懂这话,投来疑问的目光,姜文玉假装接收不到,忙道:“顾总,我们去下一家吧。” 万助理在前面忍着笑带路。 姜文玉耳根都透着红,不敢看人低头走,穿过一小片竹林,凉风习习,吹拂走几分脸上的热意,一转头,却发现顾亭渊在注视着她,面上的热意又升了起来。 “怎、怎么了?”姜文玉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顾亭渊问:“刚才那位婶婶说让你带什么回去?” 姜文玉强作镇定:“我没听清。” 万助理在这边群山之间来回地跑,听多了当地方言大概能猜出意思,没接话,想笑不敢笑。 出了碧绿竹林,面前景色骤然开阔,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清澈河流,岸边倚着一排垂柳,万枝垂落,碧绿枝条随着风拂动着河面,荡开一圈圈涟漪。 破水声响起,是一只银鱼甩着尾跃出水面,水珠在光下折射耀眼的光。 顾亭渊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柳树上,若有所思,回了头看向姜文玉:“刚说的是河边的柳树?为什么?” 见躲不过去,姜文玉只好解释道:“当地风俗关门训夫训子,桐柳乡靠着河有许多柳树,柳枝韧抽人疼,习惯折一段来吓唬人。” “原来如此,”顾亭渊问,“青石乡也这样吗?” “我们那儿不用柳条,用的黄荆棍,”姜文玉道,“我记得小的时候姜嵘犯错了,就被二叔在院子里用这个打。”又想了想,道:“我也被打过一次。” 顾亭渊脚步一顿。 “我很早就知道我不是姜家的人,但我一直以为是和父母走失的,”姜文玉看向浮光跃金的水面,声音很轻,像在回忆一场旧梦,“姜嵘告诉我,他偷听到爷爷是在桐柳乡的河边捡到的我,要是我去桐柳乡,说不定能找到原本的家人。” “我信了,爷爷的书房里有手绘的霞山镇地形图,我就带着那张地图和灶里两个闷熟的土豆出发了,顺着霞山镇刚修好的第一条柏油马路,也就是我们刚才来时的路,拿着地图闷着头走啊走,糊里糊涂地走到了这条河。” “我从下午走到了天黑,走累了,在河边的一棵柳树下坐下了,开始啃土豆,碰到一位阿婆,问我是哪家的孩子,那个时候我才开始害怕,就算我找到了原本的家人,我又该怎么认出他们?那个阿婆想带我去她家吃饭,我不敢去,又开始往回跑。” 姜文玉道:“回去都半夜了,爷爷和二叔二婶都找疯了,爷爷叫我伸出手掌心抽了我一顿。”又翘起唇角,有些得意道:“但我说了原因后,姜嵘更惨,跪在院子里被爷爷打。” “那以后,爷爷才对我说了实情,我不是和父母走失的,是爷爷带着他的儿子……也是我名义上的父亲,来桐柳乡看新生的荔枝虫害作指导,遇见河里飘着的我。” 姜文玉看向平静流淌的河面,仿佛看到了在河中心颠簸的一个小小木盆,里面的女婴划动细嫩的手脚天真地咯咯直笑,岸边一道身影冲入河中,划过水流朝木盆游去。 失神之间,姜文玉没留意脚下的石块,身形被绊得往前一晃,手腕被宽大有力的手掌稳稳握住,扶住的力度传来让人安心的支撑感,腕间垂挂的水杯轻摇慢晃,宛如失了节奏乱了序的咚咚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