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 “恒宁侯府,特来迎宋辞姑娘芳驾。” 围拢在侧的人们被亲卫拨开一条道路,笼罩于上方的凝重氛围当即不攻自破。 知县指着从空路走来的中年女子,刚要开口:“大胆!你是哪个?竟敢……” 未成想女子连眼神都没偏给他半分,端正庄严尽显气势。 她直接来到宋辞跟前,口气略转的柔和:“姑娘,侯府的大夫人眼瞧着就要到北境了,咱们预先商议好的,请你入府主膳,是否该到了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我……”宋辞心里大概知道这是有人在替她解围,但冷不防,不知该如何接话。 反倒是那知县抢在她前面:“大胆草民!你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吗?” 女子倨傲地白了他一眼:“我乃侯府大夫人近身女使,我家大夫人有诰命在身,且早与宋辞姑娘许下约定,怎么?你区区一个知县,还敢以下犯上,冒犯我家大夫人不成?” 知县还想挣扎,支支吾吾:“我刚才……” “刚才?”女使冷笑:“你若是不提呢,我本还不想揭穿。既然你自己不知廉耻的撞上来,那就休怪我不给你留颜面。” “什么自掏腰包贴补之类的话,也就你好意思说出来唬一唬这些乡民。但你骗的了他们,却骗不过我!” “征地建造盐场,那是朝廷的事,偿款自然也是朝廷给拨放,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地方官自掏腰包了?你有那么无私清廉?” “按征收地界不同,如数上报,朝廷如数发放,或多或少还不是凭你一张嘴?若是你上报的多,实际用到的少,中间产生的差数,还不一并落入了你的腰包?” “再者,这处亭乡并不是建造盐场的好地方,你腔子里揣的那几斤心眼子,别以为天地间就你知他知。” “我奉劝你啊,还是好自为之,尽忠职守的另寻佳址,倒也算你造福一方百姓,今日事,我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 “否则……” 女使抻长尾音,留出余韵供知县胆颤,亦留周遭百姓猜想。 她说话直白狠辣,一下子就将背后的污秽曝露在阳光下,使其的险恶无处遁形。 见宋辞还愣着,满脸震惊,女使终于松缓板住的脸,笑笑,拉上宋辞的手:“好了,宋辞姑娘,咱们恒宁侯府的宋主膳,整个侯府上下都期待您的驾临呢!” 女使将她在众人的视线里,风风光光的请上轿。 直至车轮滚起,宋辞抬手刚要掀开轿帘,问询钱婆婆他们往后该如何安置。 女使按住她的手,让她安稳处于轿中,隔绝外界一切探究的视线。 她对宋辞摇摇头。 宋辞:“女使大人,这……” 女使故意卖了个关子:“等到了,姑娘便清楚了。” 车轿摇摇晃晃没多久,也就转了几个弯,路过几道街角,便停下了。 宋辞不解其意,内心忐忑地准备掀开轿帘,对待即将要面对的一切。 “呼……”深呼深吸,打开轿帘。 光线顺着愈渐开阔的视野,争先恐后映照进来。 她忧虑地蹙紧眉头,望过去…… 没有侯府,没有大夫人,没有她所忌惮恐惧的一切。 眼前,青涩的素袍小厮在对她笑,转头,女使对她温柔的点头示意。 小厮身旁,她咫尺之间的正对面,高大的男子牵着马,因快速奔袭而胸膛微微起伏。 萧让尘看着宋辞走向前,上上下下将她细致打量,酝酿了许久,告诉她。 “没事了。” 只此三个字,没有浓情蜜意,没有海誓山盟。 忽然,宋辞很想哭。 他破天荒的牵了牵嘴角,再次低低安抚道:“不要怕,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