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灵泫呵呵干笑,道:“那你眼下是要如何?” 江言笑道:“不急。” - 司马灵泫道:“你若是不急,那我先去宛城玩会儿?” 江言略一挑眉,道:“那先去汝南司马家把亲事落实一下,便随你。” - 北方夜半有赤气,东西竟天—— 司马灵泫以此为口实,向江言陈说,天象显示,北方有阴谋,不宜北行。 江言深以为然。 便让司马灵泫修书一封道明婚嫁一事,又让属下得意之人携带聘礼宝货前去汝南。 司马灵泫原是本着能拖则拖的态度,没想到江言竟如此信仰谶纬,登时心下大疑。 因问道:“门阀士族之女,天下何其之多。偏偏选中我,定是有说法。” 江言亦直言不讳:“倒是不笨……与你的命格相比,你的家世倒是没那么出彩了。” 司马灵泫道:“此言何意?” 江言道:“家有贤妻,三代之福。与我极相配,可以承宗祠。” 司马灵泫闻言,以为无稽之谈,随口说道:“嗨……我还以为我是个什么齐踪娥英、比秀任姒、大富大贵、贤妃娘娘命呢,竟只是如此?” ……还……真是让您这小机灵鬼给说对了。 江言郁闷地捋了一把她的头发,道:“会骑马吗?带你去朔方。” “不会……” 江言笑道:“不会就更应该谦虚。” “我要会那玩意儿作甚!” 便又被江言教训,要好好听话,好好学。 时而行舟,时而快马,一路往西的日子持续了半个多月,才至汉中。司马灵泫倒是勉强还能撑着,她家小妹子是撑不住了。便道:“你差人将我小妹护送回汝南,我跟你去就是了。” 眼下能走一个是一个。【PS陈留附近县乡,到汉中是往西一条直线去的,江言目的是去晋阳,因为似乎不能直接往北,他便绕道西面折北。】 江言这回倒是大发善心准了。 仍不忘警告一二,道:“小姨回了汝南,该说的,不该说的,想必分得清吧?” 司马熙贤眼见着自己能脱离魔爪,忙不迭点头如捣蒜:“分得清、分得清……” 司马灵泫亦嘱咐她不可多言,她能自己想办法,若是搞得江言狗急跳墙,反而更不好。 - - 一日正值澍雨,江言怜其疲倦,便就地修整。 几人在客栈外的亭榭里围着火炉吃五熟釡,边赏着这夹岸风景。 京兆韦杜,去天尺三。 此处三秦之地,乃是杜氏宗族的势力范围。李杜两家之李固与杜乔乃是顺殇质襄四朝三公,本自管鲍之交、又是同列槐鼎,最后因梁骥而受戮。 ——故而司马灵泫以为此处实在是个容易脱身之机。 然而她才刚刚有此一念,江言便道:“我知李氏与杜氏乃是世交……所以你觉得我是二五眼的蠢奴吗?” 司马灵泫只得嬉笑着糊弄过去,赌咒发誓自己绝无此心。 这倒是哄得江言很是受用。 - 彼时一方裙短揭的粗糙妇女,带着一个男娃,正在卖果子。撑着伞,就往他们这边来。 司马灵泫很是奇怪,这江氏的人,竟也不拦一下? 江言似猜得她心中所想,淡淡地道:“只是尚且怜弱子罢了。” 那孩子生得白净清秀,目光炯炯。江言对其倒是颇喜欢,不仅买了他们的果子,还吩咐多给了一贯钱。 司马灵泫道:“君之心,何其小。只看得到一弱子,却看不到朝廷有天下弱子。” 江言笑道:“朝廷有天下弱子,不是朝廷造成的吗?” 司马灵泫道:“陛下与太后能吃多少?不还是禄蠹们造成的吗?” 江言也不与她多言,只道:“算是吧……” - - 恰值寒衣节,司马灵泫正烧衣烧纸。 江言却过来问道:“不知你是给司马家的祖宗烧呢?还是给李家的祖宗烧呢?” 司马灵泫道:“不明白的东西,以前不明白也就罢了——反正以后都是给你老江家的祖宗烧,不是吗?” 江言听了却是失笑,小妮子说话,还真的是头头是道,尽是歪门邪道,一句话还能把人给噎死,还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