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璨儿,爹便护不住你了。” 柳璨第一次在他爹脸上看到了无能为力。 兵士悍勇,国朝又素来扬文抑武,将士们见了文官,火气先要高了三分;至于太监……不提也罢。 每每出了兵变,总要死几个高阶武官。 死了人,自然要派人出去补空额。武将一般有两种选拔方式:一是行伍出身,战场上骁勇善战,一步步升为高官,譬如柳彻;二是勋贵出身,虽是天生富贵,但家学流传,既有名师指点,又有父辈引路,子嗣文成武就。这种情况下,通常父子兄弟都很是骁勇善战,能独当一面,朝廷也偏爱让这类勋贵去处理兵变—— 一来勋贵们身份高,能够镇场子;二来武将出身,兵士更为亲近。 当然了,这些勋贵后面还要跟着一堆御史和太监。 但勋贵不比文官。文官一茬茬地出,个个都是考了无数场、身经百战,即便有个别不通世务,大多数也还是精明的;勋贵则不同,一个个承袭祖荫得了爵位,又自小高官厚禄,很难不被养废。 今晨自宫中回来后,柳彻骄傲之余突然发现,他的璨儿,竟是这辈勋贵后代里最出挑的那个。 福兮祸兮,倘若出了兵变,璨儿未必不会去补武将的缺额。 想到这一可能后,柳彻不由担心起来。 柳璨待在他身边,不用担心粮饷马匹,也不用去考虑对方的计谋,只按着吩咐做就是,身边还有韩策带着五十多人随身护卫。柳璨在军中这么多年,也出过几次任务,除开盔甲磨出的淤青,身上不曾有过任何刀枪剑戟的痕迹。 可若是柳璨离开了他,兵士的粮饷马匹铠甲,还有各种盘根错节的势力,武将文臣和太监之间的勾心斗角…… 柳彻自百户一步步升为侯爵,自是知道其中的阴私弯绕。想到这些,便不禁心疼起儿子。 柳璨见他爹的表情,便明白了他爹的担忧。 柳璨道:“爹,儿子成家了,不是小孩子了,爹没必要太过担心。” 柳彻皱眉:“我跟你卫叔聊过,我俩都觉得,三年之内,定然会有一场大的兵变;十年内,也该和北边大打一场。璨儿,爹……” 柳彻身上遍布伤痕,天稍微冷些,手脚便疼的厉害,左手更是只有两根手指。 他怎么忍心让柳璨也经历这些? “……儿子总要长大,总不能在爹的荫蔽下过一辈子,”柳璨笑了起来,“再说了,我也想封妻荫子,给昭昭挣一个诰命出来。” 柳彻看着他笑骂:“你要是伤了手脚,变成了残废,昭昭可要被你拖累一辈子了。” 柳璨也笑:“爹大可放心,我可不舍得让昭昭吃这种苦。” 柳彻终于骂出了声:“你这小畜生,看女人比爹娘还重。” 当天夜里,柳璨闹顾昭闹的厉害。 闲下来后,顾昭靠在柳璨肩头闭眼小憩:“阿璨,今天遇到什么了?” 柳璨又在顾昭脖子上咬了几口:“没有遇到什么,就是这两个月,我发现咱们也没有那么容易有孩子,便放心了。” 一句话羞得顾昭翻过了身,不再看他。 柳璨望着顾昭的背影,一时间百感交集。 若是有一天,他也受伤了,甚至变成了残废。等到了那时候,他该不该给昭昭一封和离书? 柳璨清楚这话题根本不能碰,所以几句话将顾昭搪塞了过去,只是看着顾昭的背影,柳璨越发不舍,将她揽到怀里,话头拐了几拐,道:“昭昭,这几天,给轩轩的马就要出生了。” 顾昭没回头:“你要给就给,跟我说什么?” 柳璨笑:“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送,顺便去看看爹娘。” 顾昭依旧没有转身,柳璨凑了过去,在顾昭后颈轻轻亲了几口。 他的昭昭啊。 那马儿果然是匹良驹,正月二十生下来后,母后舔掉小马驹身上的胞衣,小马儿虽然腿脚打颤,却依旧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几个时辰后,小马儿便能跑能跳了。 到了一月底,柳璨和顾昭回了顾家,把这匹通体枣红的小马驹送了过去。 顾轩乐得抱着马脖子不撒手,捧了干湿草料和米豆到马驹面前,马驹却嫌弃地扭过了头,打了个响鼻。 顾轩可怜兮兮地看着柳璨:“姐夫……它为什么不吃啊?” “嫌你笨,”柳璨正推着顾昭荡秋千呢,听到顾昭的喷笑声,这才又道:“这马驹还没有认主,跟你也不熟,不喜欢你接触是正常情况。过上一段时间,你和它混熟了,再叫吴宽帮你驯服它便好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