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先生,我七姑姑可是安好,俺们实是太想她了。” 静安也急切道:“是啊胡先生,我们好想七姑姑,整天个念着呢,怎的过年时,也不回鹰嘴崖看看?” 因春节那会儿,涂七娘肚子已是微微隆起,自己未婚先孕,就连臣远庄,也羞于脸面同胡彦江回去,更别提鹰嘴崖了。故此,两人便只得留在了牟乳城过年。 胡彦江忙向三人解释道:“新年那时,因我的一位挚友打皎青州归来,又久别不见,俺们就未回臣远庄,故而也没往鹰嘴崖去,” 见俞大户恍然点头,遂又对自谦和静安笑道:“你们七姑姑好着呢,她也十分挂念你俩,为此还偷偷哭过几回呢。” 自谦、静安听后,顿然眉头一紧,皆低头不语。这时俞良问道:“彦江,你如何回来了,七娘可是一起么?” 胡彦江笑道:“俞良哥,七娘她没回来,只我一人。原本还想着,等午后再往鹰嘴崖一趟呢,可巧,竟在这集市遇着你们了。” 俞良疑问道:“哦,可是有甚事情?” 胡彦江点头道:“正是,我早年在牟乳城时,那房东夫人的儿子也好喜读书,虽比我小上几岁,却同我甚是投缘。一来二去就成为挚友,便是刚才我所说之人。 如今我同七娘,仍是租赁他家的房子。新年相聚一处时,得知竟在皎青州大学堂任教,想着那里终究是公办学府,所以我就提起了自谦的事情,看能否帮忙往那里求学。 本以为没甚么希望,不想昨日竟收到他的书信说,可以插进一个名额,让自谦前去入学,不过却需花上一点银钱。这不,接到消息我便赶了回来,想问问你们的意思。“ 俞良顿时喜道:“钱财事小,这等公办的学堂,还有甚么可考虑的,自是要去的。” 而自谦却皱眉问道:“先生,那里可收女学生么?” 胡彦江哪里不知他的意思,但仍摇头道:“我也曾提过静安,可皎青州同蓿威州的情况一样,暂未设立女子学堂,也只有西洋国传教士所开的女校。” 自谦不禁一阵失落,却是静安问道:“先生,那里女校的情况如何?” 胡彦江无奈道:“我也给问过,据说,大都是收留了一些穷苦人家的女儿,在生活和学习上,并不敢绝对保证,” 说着叹了口气,又道:“看来终比不得在蓿威州,那里有俞知州坐守,又和传教士相识,应该无多大事的。” 自谦、静安相视一眼,皆情绪不高,遂沉默起来。看得两人这般,胡彦江如何不明他们的心思,就宽慰道:“据闻朝廷已是有了设立女学堂的意向,想来不会等太久的。” 而后,又打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递给俞大户,并嘱咐道:“俞良哥,这个您收好了,等回去再商量一番。如若觉着可行,带着它往皎青州去,直接找我那挚友便可,上面自有姓名和住址。” 俞大户对自谦、静安不能同往求学,心里也是觉着可惜,正在盘算着,要不要再让俞知州安排两人,一起往蓿威州去,但闻得胡彦江如此说了,就只好先将信接下。 遂而笑道:“那便谢过彦江了。” 胡彦江脱口道:“都是一家人,俞良哥何须客气。” 俞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对对,一家人一家人,可不是一家人怎的。” 这般,倒让胡彦江闹了个大红脸儿,惟讪讪笑了几声,而自谦和静安,见他如此模样,也是一旁捂嘴偷乐。不觉几人说着话儿,俞四同胡彦庭就将粮食拉了回来,待一通忙活,再次放完粮后,已是晌午了。 俞大户和俞四忙收拾妥当,便欲带着自谦、静安,早点回鹰嘴崖,于是,遂向胡家兄弟告辞。却听胡彦庭说道:“俞良兄,都这般时候了,不如到我那里认认门去,等用过饭后再走,你看怎样?” 俞良笑道:“不麻烦了,一会儿的工夫俺们就回去了,何况我仍在守孝期,也不很方便。” 但胡彦庭仍劝道:“哪来恁多说道,又不是请你去吃宴席。如今咱们好歹也是亲戚了,况且已然晌午,这在家门口若让你走了,还叫我胡彦庭往后活不活人,除非俞良兄瞧不上俺小门小户的。” 俞良笑道:“彦庭兄弟,你这是说的哪里话,甚么大门小户的,皆是庄稼人罢了,何来看上看不上之说?” 这时,胡彦江也赶忙劝道:“俞良哥,还是用了饭再走吧,就是回去也不差这一时。何况咱们有些日子不见了,正好趁着机会聚聚,你若是如此走了,以我兄长的心性,定会不安好久的。” 俞大户听后,遂求救般看向俞四,谁知他却笑道:“不然咱们还是留下吧,你们亲戚一场的,也该去认认门了。否则,岂不辜负了彦庭兄弟一番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