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晦提到,可以用钱疏通一番,这般更令几人愤恨不已,只得悻悻而去。 而当俞良听过,胡彦江回来所述,登时急道:“不然再把那一百银钱送与过去吧。” 胡彦江摇头道:“那巡捕衙门就是一群喂不饱的饿狼,他们想要的,又岂会是区区一百银钱?” 这时丛宗武说道:“我那里还有一些,倒可以再凑上一凑。” 俞良思量一番,便长叹一声道:“算了,咱们已经尽力了,这就是那孩子的命吧。” 见他一副无奈苦涩之相,贾以真心中是难受不已,登时懊恼道:“叔叔,都怪我没看好云峰,方连累如此,您老千万想开着些,我们定会想法搭救自谦的。” 胡彦江也忙宽慰道:“或许事情也没那般糟透,他们应是看出自谦家境不错,常人又岂能拿出恁多赎金,故此才会来这一出的。若是再讹不到钱的话,说不定会放人的。” 而谢因书寻思一下,便道:“彦江大哥,不然你同叔叔先回去吧,事情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没结果,留下只会徒添烦恼,且也解决不了甚么。若再为此伤了身子,可就雪上加霜了,这里自有我们几个在,便放心好了。” 这般,俞大户同胡彦江商量了一回,也无甚么好的法子,只得相谢一番,将自谦之事拜托给谢因书、贾以真和丛宗武,又拿过一些银钱留作他们打点,次日就在三人和崔雪、邵菱的相送下,离开皎青州去了。恕不细表。 却说,马云峰废了左思贵、赵司仁后,于城隍庙躲过几日,方又回到丛宗武的住处。当从他和贾以真口中得知,自己已被通缉,并连累了自谦出狱,顿时火冒三丈。 是破口大骂巡捕衙门里的□□走狗,又恼恨自己优柔寡断,没当场结果了左思贵、赵司仁的性命,这才留下祸端。但却惹得贾以真和丛宗武一通怪斥,称其不该鲁莽行事,便是心中有恨,也当等自谦出狱后再去计较。 如此,待一番相商后,贾以真便决定,让马云峰尽快离开皎青州,遂修下推荐书信,让其乘船南下,并相告于那边有许多,似二人这等心怀抱负的先驱人氏,和激进学子,正在为解救劳苦大众于水深火热,而行走奔波、探索革新。 不想,马云峰却拒绝道:“贾先生,我走了自谦怎办,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然俺就投案去。” 贾以真气道:“你便是投案了,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自谦,既然一口咬定是他撺掇你所为,不再讹几个钱怎肯罢休?” 见马云峰仍在犹豫,丛宗武也劝道:“且放心去吧,这里还有我们几个在呢,况且已经交过赎金,若是没有确凿证据,巡捕衙门也不能将自谦怎样,尽多再关些时日罢了。” 马云峰咬牙道:“可我实是不甘这样走了。” 贾以真遂宽解道:“你只管安心离开就是,说不定随后我也南下寻你,先去安顿好等着我。” 便这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方才将马云峰说通。即使不甘离去,更牵挂家中的爹娘,不知该怎样交代,但事情已然如此,也只得无奈答应。 且说,崔雪、邵菱二女,本就为自谦之事担忧不已,如今又闻得出了这档子事,更是心急如焚,遂于一日便一起过来了。可巧丛宗武带着贾以真往商铺去了,只留马云峰一人在家。 当听过他次日就要南下,邵菱顿时便慌了,且一阵后怕,得亏是寻了过来,不然岂不错过了。何况,经过这多的相处,两人早已生出情愫,如今突然要分开,心中哪里舍得。 于是就毅然道:“马大哥,你也带我走吧。” 马云峰一愣,遂而苦笑道:“这一走,我都不知自己前途如何,岂能再连累于你。” 而邵菱却坚定道:“马大哥,邵菱命苦之人,不敢奢望太多。你若不嫌,从今哪怕刀山火海,只求路上有你相伴,也不枉此生活过一场,便答应我吧。” 马云峰心中一疼,但仍劝道:“你莫要冲动,留在皎青州,至少还能过些安稳的日子。倘若跟我走了,这一路颠沛流离、风餐露宿的,让我何忍看你去受恁等苦处。” 邵菱含泪道:“我不怕,只要能和马大哥在一起,别说风餐露宿,就算一路乞讨,邵菱也心甘情愿。” 马云峰不由动容,自己又何尝舍得她。等思量一番,就郑重问道:“你可真的想好了?” 邵菱果断点头道:“除了崔雪,本无牵挂,你若再去了,对于我来说,这皎青州还能剩下甚么。马大哥,你便带俺走吧,邵菱已没了亲人,不能再失去你,日后哪怕只给你洗衣做饭,侍候跟前,我也此生无怨。” 马云峰顿然红了眼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心疼道:“想俺马云峰何德何能,能令你如此垂青,且放心便是,今后哪怕我拼了性命,这辈子也绝不负你半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