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硬地说,左手攥紧魔杖并微微抬起,右手不自觉地抚摸了一下杖尖,继而抬了抬下巴。 回答他的是她的啜泣和吸鼻子声。 沉默。 “……我不知道你又在瞎想什么,你就是太杞人忧天了,成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见她久久不说话,汤姆再次打破沉寂,声音很轻,干巴巴,紧绷绷,带着固执和无措——显然,他再清楚不过她为什么这样,但不肯——也无法改变什么。同时,他想让她别继续站在这里掉眼泪,可又毫无办法。 “闭嘴。”她察觉到了他的心态,立即凶巴巴地命令,宣告今晚的聊天到此为止。 他垂下了眼帘,抿紧了嘴,在剩下的路程里没再说一个字,把独立思索的时间留给了她。 或许她可以先把妈妈的问题解决,再回过头来对付他。但没必要真的浪费时间等一件事做完再开始着手另一件。她总可以提前先观察和推测,看看他到底在密谋些什么把戏。 首先,毫无疑问,他一定瞄准了一个位高权重的角色。凭借缜密的思维和行事方式,让自己成为一个无论从魔法实力还是头脑都出类拔萃、甩常人好几条街的人物,然后,他就能够获得这个位置。 而既然凭借他的行事风格肯定会使用危险魔法,那她完全可以从化解、修复伤害的角度出发提供帮助——即便他不需要。 至于从哪里入手,看看他着迷研究过的东西就能找到一些方向,比如,最早的时候,他喜欢伤害力大的魔咒和诅咒,后来某一阵又开始研究某些历史上很有名的黑巫师,也对霍格沃茨本身充满兴趣。 也就是说,她完全可以先从缓和杀伤力大的魔咒、诅咒效果开始,不是吗?想到这里,内心那团东西更硬了——这样才对,她要对自己有信心。她能保护好妈妈,朋友,也能让汤姆减少一些对自身的伤害。 * 很快,帕萨莉发现汤姆的话是对的。皮帕的确说不清妖精魔法具体如何流过身体,用哪种方式能更好地施展出来。可他很热心地陪她练习妖精们的锁扣魔法,先想办法解开锁,再思考如何不惊动小精灵的问题。 汤姆依旧每晚都陪她走一趟,在练习结束后将她送回拉文克劳的塔楼。路上,不论他怎么找话,她都爱答不理。 “所以,你们这算是约会吗?去地道散步?可真够怪的。”米莉安问——她从画像、幽灵以及偶尔碰面的级长口中得知帕萨莉和汤姆每天晚上都要去一趟地窖,忍了两天,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但帕萨莉正为未来的重重障碍和未知忧心忡忡,几乎没听进去。 此时,她们并排躺在床上——米莉安现在回来得比之前早了很多。因为这学年开始,她减少了魁地奇训练,已经在开学时就宣布自己要转幕后工作了,比如负责观赛,评估队员表现,制定作战计划以及选拔新队员和继任者。 “对了,阿尔还待在队里呢,哎,今年恐怕我们更悬了。”见她没回答,米莉安换了个话题并用脚碰了她一下,“所以,你们暑假也没跟对方说话呀?一句都没说?” “那倒不至于,”帕萨莉回过神来,有些恹恹地如实说道,提到阿尔法德觉得更心烦了,“他基本出席了每一场应酬,但更多会跟别人说话。” “哦,也就是说,你们就保持在了‘不温不火’的状态?” 帕萨莉烦闷地点了点头。 “总会有什么事让你们和好的。”偏头看了她一眼,米莉安乐观地说,“我听穆丽尔说,阿尔脾气非常倔,所以我想,他可能心里也很不痛快,但又不知道怎么和好。毕竟你们争论的问题确实没法随便找一个借口搁置。” 帕萨莉又点了点头,心里好受了点。 “……咳,说起来,我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当有关阿尔法德的话题告一段落后,她们沉默了一阵后,米莉安突然说,但有些吞吞吐吐。 “没问题,什么事?是杰特吗?上学期期末我给他投了票。” “哦,不,不是那件事,杰特其实本来也就没想着能当选,只是他的朋友们觉得他该争取一下,好歹也是级长……” “好吧,那是什么?” “嗯,我记得穆丽尔之前给过你一瓶‘那个’药……” 帕萨莉脑子里纷乱的思绪一下子全断了,出于条件反射,刷地坐了起来:“你……你们疯了?”见米莉安露出受伤的表情,又赶忙找补:“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至少该等到……” “但我喜欢他,他也一样。我们……那种情况下,实在是情难自禁。而且,当你知道有安全措施,真的就更容易头脑发热……再说了,我们基本上算订婚了。”米莉安小声说,口吻里透露出一丝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