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上,这些东西里有之前灌满热水用来给海蒂和斯皮尔取暖的水壶,也有尤里安床上缴获的那些本属于斯皮尔的衣服和补给,以及一些值钱的小物件。但这里面,更有菲尔原本别在腰间的那支已经没有了子弹的转轮手枪,以及从尤里安的床上滑落的那支p38手枪!「尤里安!你的枪有没有上膛!」注意到这一幕的卫燃紧张的用德语大喊着问道。「有子弹!但是没有上膛!」尤里安回答这问题的时候,用的却是法语,并且紧随这个问题之后又补充了另一个问题,「你怎么会法语?」「我的女朋友就是法国人!」卫燃大喊着胡诌道,「你呢!你怎么也会法语!」「为了入侵法国!」尤里安大喊着回应道。「是个好理由!」卫燃回应的同时,他的眼睛却并没有盯着那两支在地板上来回滑动的手枪,反而不着痕迹的将身旁的海蒂和吊床上的斯皮尔以及远处的菲尔打量了一番。菲尔的手枪滑落完全就是个意外,毕竟他那几乎露出半个腚的姿势,别在后腰处的手枪不掉出来才叫奇怪呢。但尤里安的手枪也掉下来可就蹊跷了,他可是记得清楚,尤里安的手枪一直都压在枕头下面呢,这都能掉出来,很难说对方是不是故意的,尤其他刚刚还是用法语回答的,关于手枪有没有上膛的问题。再看抱着床梯,整个人已经缩在床脚的海蒂,这姑娘正紧闭着眼睛喃喃自语的祈祷呢。相比之下,倒是斯皮尔,他的眼睛似乎一直在随着那两支手枪来回移动视线。这是上钩了,卫燃近乎肯定的嘀咕了一句,随后却也没有管那俩几次滑到脚边的手枪,只是抱紧了和墙壁固定在一起的床架子,默不作声的等待着浮标平静下来。然而,这狂躁的海浪却远比所有人预料的更加持久,从早晨到中午,从中午到下午,甚至直到浮标里的油灯耗尽燃油熄灭,直到菲尔大喊着说他头顶了望塔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都没有减弱的趋势。这长达一整天的摇晃,浮标里除了面无表情的尤里安,其余人包括卫燃在内,早就已经因为晕船呕吐了不止一次,这浮标里也弥漫着浓重的腥臭味。「我们肯定已经穿过加莱海峡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浮标里,趴在吊床上的斯皮尔笃定的大声说道。「为什么这么说?」卫燃大喊着问道。「只要海峡最窄的位置,这座浮标才会摇晃的这么剧烈!」斯皮尔大声说道,「这种持续时间这么久的拍浪,只有在海峡的洋流因为东北风逆转的时候才会出现!如果洋流依旧从西南流向东北,根本不会有这么大的海浪!」「继续说下去!」卫燃不置可否的喊道。「如果东北风足够强劲,我们或许会被吹到英国伊斯特本的比奇角!」斯皮尔说完这句话之后干呕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如果比奇角没有把我们拦下来,我们或许会漂到怀特岛!」接下来卫燃没有再问,这浮标里也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了各种杂物因为浮标的摇摆,一次次滑过众人的呕吐物时发出的摩擦声,以及时不时的呕吐声。但卫燃却知道,刚刚斯皮尔那别有用心的话就和尤里安丢出去的手枪一样,同样是在试探,试探听得懂法语的尤里安会不会做出些什么!至于卫燃,他此时完全就是看热闹的吃瓜心态,最多也只是琢磨琢磨,什么时候有机会完成剩余的拍摄任务。在浮标里的众人艰难的苦熬中,当卫燃手腕上的那块航空表显示已经是凌晨四点的时候,浮标的摇摆终于越来越小,最终在五点之前,恢复到了足够让人站稳的程度。解开和床架绑在一起的腰带,卫燃摇摇晃晃的取下挂在头顶的油灯,加满了煤油之后重新点燃挂在了头顶。「看来我们需要把浮标里好好收拾一下」菲尔说着,已经弯腰捡起了沾满污渍的转轮手枪,格外嫌弃的甩了甩之后,又捡起了那支p38手枪递给了尤里安。「谢谢」尤里安说话间用一条毛巾接过了对方递来的那支脏兮兮的手枪,同时用拉丁语问道,「菲尔先生,能帮我去一趟甲板吗?」「当然可以」菲尔随和的说道,「我也正准备上去一趟了,如果这该死的风浪在不停下来我都要尿裤子了。」说完,他已经将那支脏兮兮的手枪揣进了裤子口袋,搀扶着尤里安站起来之后换上英语说道,「维克多,帮我一把,尤里安先生准备去一趟甲板。」「稍等」卫燃说话间探手从上铺的枕头底下摸出了那台从德国领航员尸体身上翻出来的罗伯特相机挂在脖子上,这才走过去,帮着菲尔搀扶着尤里安走向了梯子。任由菲尔先带着绳子爬上了望塔,卫燃也将绳子的另一头拴在了尤里安的腰间。在上边拽下边扶着的配合下,手脚受伤的尤里安被菲尔和卫燃二人搀扶上了甲板。与此同时,腥臭的浮标里,斯皮尔压低声音用法语问道,「海蒂,海蒂,你现在有力气吗?」「怎么了?」海蒂强打着精神问道。「你还记得被维克多丢进柜子里的那台无线电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