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都察院的品阶上升,左右都御史为从正二品,升到了从一品,超过了八部尚书。 都察院的御史们因此逐渐独立,拥有独立的办案权,上官不得干扰。 左右都御史们渐渐管不住手下。 御史按照规矩,不再外放,或者迁入,例如,地方上的按察使司,则不再由都察院外的官员担任。 普通的进士们从正七品的御史开始,按照分配,或监督八部,或者去地方监察河道,或者仓储。 再之后,则是升任给事中。 再之后佥御史。 然后就是左右副都御史,按察使,左右都御史。 只要做事得力,升官是极快的,不需要像普通的文官那样一级一级的煎熬,还得看是否有官缺。 可以说,御史们升迁速度是极其夸张的,但潜力有限。 这两项改革,立马就切掉了内阁对都察院伸出来的手。 同样切掉了勋贵们的手。 保障了独立的监察权。 毕竟自古以来的党争,御史们总是急先锋,将他们挂上绳子,也能更好的为皇帝所用。 都察院,只能是皇帝的狗。 巡军御史派遣出了三个,动作连连,几乎是争先恐后,不到三天的功夫,就找出了真相。 负责京城戎袍的皇商共有四家,赵、向、弓、常。 隶属于内务府。 赵氏和向氏循规蹈矩,并没有什么偷工减料,而弓氏和常氏则觊觎利益,忍不住下手。 毕竟二十万京营,一家负责五万人,十万套的冬装。 棉花每斤三十来文,每套少三斤,就是近百文,十万套就是一千万文。 即一万块银圆。 而朝廷对于冬装的采购价是三百文每套,一套的净利润赚不到百文,只有五六十文。 减去了三斤棉,就能让利润翻一倍多,这是何等可观? “城郊的旱地,每亩十余块银圆,水浇地则是三十来块,一万块足以买上三四百亩水浇地,千亩旱田。” 皇帝轻笑着,对于京城的地价如数家珍。 几百亩水浇地,在乡下足以传家了,可称之为地主。 就算是商品经济再发展,其在稳定上就赶不上农田的收益。 即使在北方,一亩旱地产粮一石半,按朝廷颁布的最高三成租子来算,也能收益近五斗。 京城一斗米为一毫,那就是亩产五毫。 十块钱的旱地,年收益达到了百分之五,稳定极高。 所以商人多热衷于买地。 就算是历史上的日不落帝国英国也不例外,商人们热衷于买地,无论是改造成牧场还是卖粮,都比经商稳定。 据统计,十六世纪,每五个商人中,就有三个去乡间买地产。 那些有影响有地位的商人,其家产近半都是地产。 稳定性,是人类一直赖以追求的。 “陛下明鉴。”众人纷纷夸赞。 刑部做出来处理意见: 主犯斩立决,抄家,全家流放安西;从犯抄家,全家流放安西。 待众人走后,皇帝以一面三。 一名御史昂首,沉声道:“据臣所查,那弓氏家主在三年前加入内务府,为皇商。” “而私底下,其与勋贵常往来,才得以有资格承担京营戎袍事,来往密切的,则是首辅的管家……” “确定吗?” 朱谊汐眉头一皱。 “臣不敢妄言。”御史认真道:“据闻,弓家就是走了朱府的关系,才得以京营的戎袍,另外,其今年还竞得边军的戎袍,明年将供应察哈尔、吉林,辽东三地边军。” 若是在以往,朱谊汐是断然不会相信的,但如今他心里竟然犹豫了。 “管好嘴,莫要多言。”皇帝沉声吩咐。 “臣不敢。”御史低头道:“只是调查时人手杂多……” 这话实际上却是在说,弓氏与朱府的勾连,怕是早就被许多人知晓了,难以隐瞒过去。 朱谊汐心中一动,这是送上门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