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夜色酒吧出门左拐根本没路,只一条漆黑无光的死胡同,一就能看到酒吧门的垃圾桶。 夜色酒吧出门右拐,宽敞的点着亮灯光的漂亮公路在修建中,直通紫海无人区,未开发完全,荒无人烟。 安各追着他的背影飞一般急速奔跑了三公里,所有的亮路灯甩在身——尽头,无光也无路,他却仍然没有回头。 漆黑的背影径直跳进了海里。 ……为什么? 这么……不想见她吗? 这么多年了,究竟是为什么—— 安各本该想着这些事。 本该有委屈悲伤的情绪袭上心头,本该有空绝望的想法油然而生,本该彻底掏空力气放松膝盖,心脏难受死了嗓子难受死了连呼吸疼痛,反正他注定恨她怨她再也不想见她,就这吧无所谓吧大家各自拜拜一别两宽,放过彼此最好曾的所有全部是折磨—— 本该想这些的。 但她没有。 一刻,看着漆黑的背影消失在海里,她什么情绪没有,什么想法没有。 粗神的、大大咧咧的、脑回路奇怪的…… 安各直接大吼一声:“你豹豹的不准跑,滚回来跟我把话说清楚!!!” ——然她一头冲过去,也跳进了海里。 仿佛尽头不是高高的陡坡下漆黑的海,而是一条挂满彩带气球的终点线。 安各冲过去,脚步根本没停,脑子一边空白。 她“噗通”掉进晚十二点的无人紫海,第一刻就开始划水蹬腿,拼命眨巴睛在漆黑的海上搜索一个漆黑的背影—— 没想。 什么也没想。 手指头刚刚砸吧台砸得疼死了,另一只拳头天在看守所受了伤包着纱布,脚趾踢板凳也疼死了,刚刚跑步时沙滩拖鞋应该磨出了一些鲜血和水泡——话说她其实私底下是个最怕疼最怕疼的人了—— 但没想。 没哭。 没难过。 就只是咬牙切齿、奋力地在漆黑的大海里扑腾,呼哧呼哧划着水,呼哧呼哧寻找着亮光——肯定是在有亮光的地方,个人是最亮的,微笑很亮睛也亮,这漆黑偌大的海里,只要看到双透的茶色睛,她就能找到——她绝对绝对要找到—— “洛——” 脚踝猛地拽了一下。 磨破的脚趾头滴出纯阳的血,纯阳的血很香。 纸人慢吞吞地卷出红色的舌头—— “噗嘟嘟”一声,安各来不及换气,就拖进了水底。 什么,海草吗,该死的,我记得身上有小刀,冷静冷静—— 拿着刀拼命往下戳划,纸撕裂了一些,血却也漫了更多出来。 纸人爱惜地摸摸自己划破的脸,珠转了转,愤怒地伸出另一片手卷住她的喉咙。 “咳噗噗噗” 安各死死攥住绞住脖子的东西,含住嘴里的空气,小刀拼死往划去。 纸人的手也划破了,它睁大珠,桎梏松开,她狼狈地往海游去,但是脚踝再次一沉,不,不,稳住,拖了个大弯,空气要咳出去—— 一把黑伞长钉般戳进海底。 涂着墨汁血水、舔舐着纯阳气息的纸人破成碎片,半径三米内的海水这把伞炸退开,海底露出深坑般的真空地带—— 又或许只是幻觉。因为安各已缺氧,她半合上了睛。 ……但有只手再次死死抓住了她,跟天晚上一…… 不,跟天晚上不一。 只手抓着她,往下,又直接拎住了她的衣领—— “噗咳咳咳!!” 破开压强,安各直接拎出海,仿佛一只拔出地里的萝卜。 她大口大口地吐水、干呕、咳嗽—— 刺痛又混乱的视野内,她高高举了起来——锤完背,吐完水,然直接扛上肩膀,两边的浪花飞速溅起,跟趴在摩托艇上似的送回浅滩—— 安各没反抗。她也没什么力气反抗了。 她只咳嗽着,半晌,结结巴巴咳出一句:“谢谢你……海滩救援队……同志……但我对象……在海里……他跳海了……他……救人……” 洛安:“……” 洛安:“我警告你。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