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所。 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头掀开内屋门帘走进大厅,他伸了伸手臂,睡眼惺忪的说:“谁啊?” 苏意站在门前扶着沈微凉的身体,非常客气的说:“爷爷,我们可以找一下这里的医生吗?” 老头瞥了苏意一眼,走到置物架子旁将那条发黄的白大褂勾到手里穿上:“什么眼神,看不出来我就是医生?” 苏意一瞬间沉默了,她拉着沈微凉朝他走去:“爷爷,这里有棉签酒精创可贴吗?” 老头眯着眼睛在苏意脸上扫视一圈:“有,先掏钱,后拿药。” 他伸手指了指窗户前的二维码。 苏意将沈微凉放在靠椅上,然后走到窗前利落的扫码付账手里多出三件套。 她走到沈微凉身旁蹲下,卷起他沾有泥土的裤腿,将酒精浸泡过的棉签放在他伤口上。 纯白的棉签瞬间变成褐色,些许伤口上还粘有除不掉的小石块,她动作小心翼翼的在伤口四周擦拭,始终不敢去碰伤口。 沈微凉低垂的眉眼看着苏意的动作,琉璃色的瞳孔看不清神色,他缓缓伸手,放在苏意的手腕上,拖着她的手将棉签放在伤口上。 酒精接触伤口时带有阵阵疼痛,沈微凉唇角抿直,清冷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他缓缓出声:“不疼。” 苏意抬头望他,清透的眸光里映着他的影子,仿佛想要找到他说谎的证据。 许久,她头颅慢慢垂下,手中的动作没有刚刚那般局促却也依旧小心翼翼。 密而长的睫毛覆盖在下眼睑处留下一片阴影,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想到这两天她的重重迹象,苏意也差不多猜出他在做什么。 “沈微凉,我不是在生气,我是在和你提分手。” 声音落入耳膜时,沈微凉的眉目轻皱,他的眸光凝起,似乎在想什么东西。 许久,他开口:“我需要理由。” 苏意望着他琉璃色的瞳孔没有说话。 ……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沈微凉躺在床上翻看早上的浏览记录,给曾经采纳过的并且可以评分的统统零星差评。 刚想关掉手机睡一会,屏幕上方弹出一条消息,他清冷的目光扫了一眼起初并不想给出反应。 直到眼睛扫到熟悉的头像,他原本放在开关键的手指拐到了手机屏幕上。 雪意:有没有出现不能动的现象,需要去医院吗? 沈微凉在手机键盘上打出“不用去”三个字后又快速删掉。 ;嗯,可以帮忙叫辆救护车吗? 苏意坐在床头凝眸看着屏幕上的信息,清秀的眉目皱起。 脑海里的画面又回溯到漫野山的山坡上,沈微凉紧紧将她的身体禁锢在身体里。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终究是因为她才受伤的,不能不管。 苏意套上羽绒服,给沈微凉发了几条信息,她站在酒店门口等着工作人员接她。 工作人员将房卡放在电磁感应上随着一声轻响房门被打开,同时也看到正坐在床边望向门口的沈微凉。 工作人员在苏意进门后非常贴心的将门关上。 一瞬间,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苏意向前走动几步:“我扶你起来去医院吧?” 一开始苏意是有疑惑的,为什么不让酒店的工作人员带他下楼,非要让她跑一趟。 他当时是这样回答的—— ;不喜欢肢体接触。 苏意心里忍不住吐槽。 难道我上来接你去医院就没有肢体接触了吗? 但又想到伤口是因为她存在的,她深吸一口气便上来了。 有时候事件往往就是这样,总是朝相反的方向发展。 就比如现在,明明她很想和沈微凉划清界限却在相处中越来越混淆不清。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苏意甚至可以听到沈微凉浅浅的呼吸。 “嗯。”沈微凉微微撑力想要站起来,手臂却在床上不断打弯滑落。 苏意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刚站在他面前,沈微凉高大的身躯像是硬块一样直直的落在她身上。 苏意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腰。 沈微凉鸦羽般的睫毛轻颤,额头埋在苏意颈窝里,带有温度的呼吸倾泻而下。 苏意的身体一僵,伸手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身体。 “嗯。”一声类似于疼却咬牙咽回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