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邱时带着往山后绕过去开车,“不过我是占山为王最早的,所以都叫我哥。” “开哪辆车?”邢必跟在身后。 “当然是那辆旧车,”邱时说,“死人有味道,一直留在车上,洗都洗不掉,旧车就一股死人味儿。” “是么。”邢必说。 邱时扯掉车子的伪装布,坐了进去:“我开,路我熟。” 邢必坐到了副驾,又转头往后面的车斗里闻了闻。 “闻到了吗?”邱时发动了车子,从山后狭窄的一条水道往检查站那边开过去。 “嗯。”邢必看了一眼。 “看我干嘛。”邱时说。 “你什么时候开始收尸的?”邢必问。 “十多岁,”邱时说,“更早点儿是在死人身上找东西,当然,现在我们找,有好东西能换吃喝。” “害怕吗?”邢必看向窗外。 “一般的尸体不害怕,只觉死的幸好不是我,”邱时说,“有过害怕的,一个男人把老婆的尸体啃掉了一块,然后从山上跳下去了。” 邢必没说话。 们的车是从检查站后面绕出的,警卫看到的时候吓了一跳。 “你们收尸人到底有多少条线路?”今天去过掩体的一个警卫过往车里看了看。 “多了。”邱时说。 “往前一百米右边崖底。”警卫给邱时指了路。 “怎么死的?”邱时问。 “摔死的。”警卫说。 “你祖宗。”邱时皱着眉骂了一句。 崖底是一片碎岩地,摔下不死能让岩尖给戳死。 把车停到稍平一点儿的位置后,邱时下车看了看,不光是戳死,还能岩刃给切开。 邱时紧了紧套,拧着眉过去,一具具尸体先检查了一遍。 “八个人。”叹了口气,拖起第一具比较完整的尸体往车那边走过去。 邢必帮着一块儿把这具尸体放到了车后斗里。 “你还记你看过多少尸体吗?”邢必问。 “这上哪儿数去。”邱时说。 “收尸的时候你想什么?”邢必看着。 “采访啊?”邱时笑了笑,“我就觉,人实挺能活的,明明那么容易死,但一直没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