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此唱彼和,范会灵上半张脸还愁着,下半张脸先笑了:“够了你们,净给我催眠。” 她假装生气地瞪夏星燃:“你都不知道你这张脸让我压力多大!我们演的是亲姐弟啊,结果弟弟长成这个样子,没准儿他们还得笑我是沈家捡来的。” “那你掐指猜一猜,吴导他们知不知道沈初夏和沈秋迟是亲姐弟啊?”夏星燃也用起了“猜一猜”的句式。 他后撤几步,站进镜子投映的范围。 范会灵下意识地朝镜子看,两张脸一左一右,眼神都对着正前方。 “我们没有相像的地方吗?”夏星燃又问。 经他一引导,范会灵不由对比着观察起来。 夏星燃面部最吸引人的,还属他的眼睛。 相当柔和的眼周线条,睫毛的弧度也翘得妙,疏密有致,长短有序,连抖落的阴影都根根分明,每分每毫都透露着精贵的绮然。 别说男性了,就连女性里也罕见这么标致的眉眼。 而范会灵的眼睛大且灵动,可塑性强,经过化妆师的修饰拉长,极符合沈初夏的俏丽形象,竟也有三分如夏星燃那般一眼夺人的微妙效果。 “没关系的姐,你慢慢胡思乱想,不要管外面那些等你的人。”夏星燃一本正经道。 话音将落,恰好赵意在外头扬声问道:“人呢?!还在里面干嘛呢?!” 夏星燃两手一拍,摊开掌心,倒退着朝门口走:“最坏的情况无非是你多个热搜,‘范会灵开机迟到耍大牌’,多大点事儿呀,真的没、关、系、的。” 一句靠谱的安慰话没有,范会灵反倒听得满心放松,她忙快速照了照镜子,大跨步地跟上去:“哎呀小夏,你的体贴也太与众不同了吧,姐姐心里记下了。” “别光用嘴巴说啊。”夏星燃撩开帘子,让她和小助理先出去,“轮到我在网上挨骂的时候,你记得多发丑照,替我转移点火力。” 范会灵捂耳朵装聋,转移话题:“开机啦开机啦,领红包去咯。” 赵意目送范会灵倒腾着两条腿小跑而去,再茫然地看向夏星燃:“你们刚才聊什么了?她是傻了吗?” 夏星燃的注意力显然与他不同频,不仅没有回答他,还亮着眼睛也冲他问:“开机发红包?我也能领吗?” 赵意:“……” 赵意:“呵,当然能,老厚的红包了。” 等夏星燃满怀期待地拆开吴凯岚递来的红包袋,才明白赵意那声“呵”的含义。 “十块钱?”夏星燃把袋口捏大了些,不敢置信地往深处看,发现真的只有一张十元纸钞。 赵意方才偷偷向吴凯岚透露过要骗他,吴凯岚见状不惊不怪地嘿嘿笑了:“十全十美,多好的含义,等你杀青了再给你包个大的!” 开机发红包为的是图个吉利,数额一般不会多大,亏的夏星燃信了赵意的鬼话。 接下来的上香环节,夏星燃没去参加。 香炉台摆放在民国街的露天小广场,很容易被狗仔和站姐拍到,他索性留在外围看热闹,由其他演员代为敬香,等合影留念的时候再跟大部队一块聚过去。 同样站在外围等待流程走完的,还有三位衣着体面的中年男人。 他们都从事制片行业,但不是本剧组的内部人员,只是和主创团队里的某些老前辈有份交情,近期又同在崇山忙碌,得知《执行者》开机,便备了鲜花礼品前来送送祝福,未来若有需要,也好请老前辈帮衬一二。 三个人既是同行,又来意相同,彼此间本该客客气气的,然而此刻,其中两人却对另一人态度微妙。 “哟,这不是孙主任吗?”个头最高的男人像是才发现那人似的,故作惊讶地先开了口,“我记得你们剧组上个月已经杀青了,这会儿该是最忙的阶段,怎么有时间专程来崇山一趟。” 孙建文尴尬地推了推酒槽鼻上的眼镜,干笑道:“以前承蒙郑老师指点,再忙也该过来祝贺一声。” 正说着,郑制片执香鞠躬,将香柱立进了香炉。 身量最胖的男人哈哈笑了:“也是,早听说你刚入行就在郑老师手下做事,他也算你半个师父了,如果能让郑老师帮你美言几句,你没准还能拿回明年那个项目呢。” 他们语气装得真挚,孙建文耳根一阵冒火,他紧了紧提着茶饼的手指,心里像揣了口掀不开盖的高压锅,憋屈得要死。 也不知是不是他年底犯煞,好好的工作开始不顺,起初只是过去遗留的小纰漏败露,三番五次被上头追责,到最后明年的项目也把他除名在外了。 他孙建文历来对领导毕恭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