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什么差别。”大皇子神色倒是轻松:“用吴忧的话怎么讲来着?就是好好的在这坐着,天上有口锅掉下来,该是你背着还是得你背着。” “我所站的位置,碍了旁人的眼。自然招人。若有可能,我宁愿出生于寒门布衣之家,也不愿意跟皇族有任何牵扯。” 还未等桑榆说什么,大皇子便起了身。再往下说便要失言了。 “如今也逛了一天,我先回房了。” “大殿。” 桑榆叫住了他。 “许久未与大殿切磋。那日刺客来袭,我见大殿剑法又精进不少,有心求教。今日天气好,想要大殿打个痛快,如何?” 大皇子目露诧异。却忽然想到今天这日子,在看桑榆浅笑一派从容。想要劝些什么,张了张嘴,终究还是道:“走吧。” 罢了,今日是两个失意之人,痛打一场未尝不可。 吴忧在小厨房里喝了两碗云腿蛋汤。吃了十来个虾饺。又用筷子拈了蒸的极鲜嫩的鲈鱼,将那瓷盘上手臂粗长的鲈鱼,细细挑着。吃的干干净净,只剩了一条完整的鱼骨。 还不忘让人装了一盘桂花糯米藕来放了食盒。带回书房里去备着当宵夜。 她本就是极聪颖的人,只是有些浮躁,沉不下心。不过外有遴选在即,内有桑榆督促,她也晓得是为了自己一番前途。倒也静得下来,沉着住气。如蒙童一般重新练了几张大字。又将桑榆给她布置的策论一一思索了,洋洋洒洒的一气呵成。再回神时天已经黑透了,肚里也咕咕咕的饿起来。 跨出书房门槛,夜风骤然吹起琴声。如湖泛波澜,带起阵阵涟漪。 “真好啊……”吴忧嘴角微微翘着。环视着四周。屋檐角落下,皆是明灯高悬。让人看着暖意融融,一点儿也不觉得这黑夜静谧可怕了。 恍惚间却像是进了灯市一般。空地之上,四排灯架整整齐齐的将底下的鹅卵石路照得一览无余。 赞叹之余,吴忧眼角余光忽然在屋檐之上看到一抹白影,倏然一楞,随即蹬蹬几步,跑近了些。 “公子?” 桑榆坐于屋脊之上,墨发轻扬。只披着一件白色轻衫。听闻有人叫他便转过头来,对吴忧缓缓一笑。当真是如神仙下凡。 吴忧看呆了眼,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心神的。 “你没事跑上面干什么?策论和大字我都写完了,公子要看吗?” “既写完了,什么时候看都一样。” 桑榆抬手,袖展飞扬。吴忧眼见的看到他的手里正扣着一个精巧的青瓷酒器。 居然一个人偷偷跑到屋顶上喝酒,太不仗义了。 吴忧踢踏着地上的鹅卵石,小声的嘟囔。 “什么叫偷偷?这明明是光明正大。” 桑榆的声音犹在耳边,吴忧这才发觉,其实他们二人相距甚远,自己几乎是用喊的。可是他虽能听到桑榆的声音,却不像自己这般需要喊叫才行。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密语传音?吴忧当时兴奋起来:“公子!公子!你再给我说两句!” “太傻,我不要。” “小气鬼。” 她嘟囔完才想起来:“公子,我带了厨房做的桂花糯米藕,你要吃吗?” “你自己慢慢吃就是了,若喜欢,明日再让小厨房做。” “嗯,我都跟他们说过了,那公子你今日到底用完晚饭了吗?是跟见月公子一起吃的?” 见桑榆不答,吴忧噔噔噔跑入正房之中。果真见特意留给他的那份儿还安安稳稳的在桌上放着。眼珠一转当即想起个巧宗儿来。 咽下一口清冽的酒水。桑榆盯着月上正圆的夜空看了一会儿。终究是无法忽略背后传来吱吱呀呀嘻嘻嗦嗦的声音,虽然不算吵闹。却总是磨人心神。终究是忍不住道:“你究竟在干什么?” “上房顶啊,” 吴忧呼哧呼哧匀着气儿粗嘎着嗓音道。 桑榆更觉得头痛,她当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你哪来的梯子?” 那磨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终于停了一会儿。 “我让暗卫大哥帮我找的呀,怎么了?” 桑榆忍不住朝底下看去。只见底下少女裙摆被夜风吹的微微皱起。如叶花层层绽开。见到桑榆看她,吴忧一只手抓着竹梯,另一只手腾出来,得意的冲他摆了摆手。 “公子,我在这儿呢!” 她那抓着扶梯的手上还跨了支精巧竹篮。这裙子着实好看,这是吴忧的姿势,如一只大壁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