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垂着眉眼,静静听他说话。 “可月前,实力仅在柳家之下的王家却将女子嫁给了祁京翰林院的一编修之子。一介编修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家父与家族长辈都并未重视此事。可就在到祁京的头一日,父亲派人飞鸽传书告知我那编修的真实身份。” “啊?是什么?”一旁听着的钟幸似乎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如此大的转折,没忍住问道。 柳清辞看了他一眼视线又重新落回钟离笙那张秀气精致的脸蛋上,莫名瞬间觉得烦闷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他紧接着道:“那编修倒也不是什么大身份,一个靠自己努力苦读十年为官半载的寒士而已。” “只是他的妻子……却是姓沥。” 钟离笙原本沉寂的目光忽然闪烁了下:“我记得,当朝长公主的驸马也姓沥。” “没错。那编修的妻子沥氏,正是驸马母亲的远房表亲家的小女儿。若不是凭借这层关系,恐怕光凭那编修的寒门身份也根本到不了如今的位置。” “所以呢?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公子既然调查过我便知,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法在朝中帮你们柳家。”她提醒。 柳清辞一笑:“姑娘自谦了。” “我需要姑娘帮的忙其实很简单,不需要你找什么达官贵人帮我们柳家说话。何况那王家也只不过是让他家女子使了些手段才从沥氏手里拿到了驸马的一封荐帖而已。” 柳清辞放下折扇,修长嫩白的双手铺在桌面上,直视着钟离笙的秀目郑重道:“我柳家也想要一封荐帖。听闻钟姑娘与定安王、九公主都有些交情。定安王…”他嗬了一声:“有些难,我柳家也不肖想。只是不知九公主的推荐帖,姑娘可帮我要一份来?” 钟离笙视线扫过去:“柳公子这打听消息的本事,当真连大理寺都望尘莫及。” 柳清辞一愣,随即笑着略带歉意道:“商人嘛,多得用不完的就是银子,有了银子想让人开口并不难。打听姑娘的消息,也只是为了保证柳家能在皇商遴选上胜出而已。” 钟离笙不出声,望着桌上的香盒发着呆,良久都没吭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柳清辞细黑的眉渐渐拧在一块。须臾,他握拳垂响桌面,唤回了钟离笙的注意力。 当她从思考中回神会后见到的便是柳清辞前所未有认真的神情。听他淡雅敛掩的声音字字句句说来。 “家父与族里的长辈们商讨过了,只要姑娘愿帮柳家拿到皇商之位。从此,不管我柳家之后会到达何种位置,这座上宾的席位永远有钟姑娘的一个。” 钟离笙尾睫轻颤,她猜到会有好处,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好处。 这确实是一个极其诱人的条件,至少对她来说,有这么一个后盾,百利而无一害。 - “主子,咱就这么答应了吗?这万一有诈怎么办?”回府的马车里,钟幸憋了许久,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他行事变得谨慎起来,每一件事总会不自觉地往坏处想。 钟离笙深深看了他一眼,十分耐心地解释道:“商人总是以重钱利而被人诟病,可他们这类人却也有着一个常人难有的优点,他们都极重信誉。我曾听闻,当初柳家有一次差点选上皇商,但却为了一个承诺,生生错过遴选,也是那一次他们家族被对家针对,险些破灭。柳家既然能走到今天这般地位,想必有它自己的坚守。我相信柳清辞,他不会骗我。” 才见了几次面便得到了主子的信任。 钟幸瞬间有一种自家好看的花被猪拱了的感觉,比吃了屎还要难受。 红青:“我这便去公主府跑一趟,约公主出来见上一面?” “等一下。”钟离笙抿着透粉的薄唇,不赞同摇头:“先不必见面,书信一封即可。待公主写下帖子拓印后直接送给柳清辞,不用再过我们的手。” “是。” - 三日后,祁京街头万人空巷。城东的星月湖旁,人头熙熙攘攘,上到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难得的齐聚一处。 商户的摊子围着星月湖发散地往四周的小路一个个摊开,像一条条挤满了蚂蚁的小道,热闹非凡。 钟离笙受柳家的邀请来到观鹤台,与其说是观鹤,并如说这更像一个拍卖台。负责陈诉竞选商户的贡献、家产的员外郎站在台中,参加遴选的商户围在四周错落不致的看台上。待员外郎将商户一一列出后,便会由祁帝钦定的负责之人商讨,并宣布今年的皇商户选。 柳家的席位靠前,钟离笙能够将站在中间的员外郎的声音听个一清二楚。 章程按照原定进行着,员外郎将参与遴选的商户的情况娓娓道来,最后确是柳家以胜出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