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她轻巧将此语带了过去,此事既已过去,谋害她之人也已伏法,即使其中再有多龌龊,如今再多言也无意义,“殿下今日此计易戳穿,想来这几日,宫中或会派尚药局来查脉相,殿下可有想过对策。”
她说得极为冷静,即使是褚珩视线一直停在她脸上,听到她说话声,睫毛颤了颤。
“无妨。”他回答得简短。
“殿下是不信任我?”虞秐升有些着急,“无论殿下后续有什么打算我都可配合殿下,即使这些日子有幸瞒过了宫中医官,可孕者不日便能看出身形,却是如何也瞒不过去的。”
虞秐升急得逼近褚珩。
褚珩指节缩了回去,他眉色冷冽,但因压下去时,隐约窥见了原有清秀的痕迹。
“殿下。”她见他不语,愈有些急了。
“你,”褚珩忽然开了口,视线落在虞秐升脸上。
虞秐升微睁了瞳仁,想来是他要解释此事,她期待地又靠近些。
他视线停在她脸上,清凌凌薄刃映衬着她的眉眼,是一望见底的心事。
“你饿不饿?”
“啊?”虞秐升怔了片刻,瞧着眼前人神情认真,她突升火气。
“殿下,如今不是说这事……”
“东市处买的李记的樱桃饆饠。”褚珩从身后拿出一攒盒,只是平凡常见的木攒盒,一点镶贝金玉全无,虞秐升上车厢时甚都未曾注意到。
他将那攒盒打开,里头整齐放置着的吃食整齐归纳,满满当当撑得很足,几乎顶了盒盖。
“宣阳坊庾家粽子,安业坊陈氏古楼子,蒸团是方才早日出摊才买的,栗子馅,”褚珩说毕,见对方不答,他又继续道,“那羊杂汤带着不便,因而放在府中在上,回去吃刚好,萧家馄饨也放着,他家汤汁肥而不腻,最是上品……”
虞秐升手里拿着还冒着热气的樱桃饆饠,却不曾往嘴里咬去,只是低着头继续听褚珩认真言语。
他买的这些,多数她吃过,也有极难排上队的,想了多日都不曾吃上的,可她心里却一点都无因吃食皆于眼前的欢喜,只觉得褚珩低声肃容说这些话的时候,与平日里授课时全然不同。
说话的时候,无有多冷意,清清淡淡里又带着磕碰的语速。
许是注意到虞秐升的沉默,褚珩本扣着攒盒盖子的手,竟觉得比战场上的长枪重戟还要沉重,一时不知道往哪处藏。
“殿下,”虞秐升神情从未有过的认真,她肃容道,“殿下,有件事我定要与你说一说。”
褚珩抬头,手僵硬了些许,他看向她的眼睛。
“我瞧着阿九平日里挺忙的,这些日子为了照看你的伤,更是不分昼夜照顾着,有时候,殿下也多体谅体谅他,这些吃食,少说得跑遍了整个邺京城才能买到。”她感慨道,“要不然,殿下瞧他这般辛苦,不如多给他增些俸禄?”
“俸禄?”褚珩少见得重复了一下这个词。
“自然,买这些吃食定费了不少心思,我就替阿九与殿下讨一个恩典,给他涨些俸禄。”虞秐升笑意盈盈咬了一口樱桃饆饠,唇齿满足,觉得这些日子在宫中的辛苦忽而也一扫而光。
“好。”待褚珩应了声,她便又拿过一个古楼子。
这古楼子前些日子她日思夜想,今日却是终于能吃上了,阿九定费了不少功夫,回去她也应多赏些东西给他。
“殿下,待我们回了府,之后如何打算您还是需再与我说了才是,”虞秐升窸窸窣窣往嘴里塞,她囫囵吞枣着又道,“我知晓今日计划定是殿下与二娘说好的,只是这打算实在冒险,殿下不应做这般决断,待文顺皇后祭日至,我有办法脱身。”
将那古楼子吞咽下去,对面却无了声音。
“你觉得我会弃你?”须臾,褚珩的声音凉似霜意,“宫内,已有人意图谋害于你。”
虞秐升注意到他语气变化,将最后一口吞了下去,抬头去看褚珩。
“左右我无事,谋害未成。”虞秐升道。
即使她出了事,也不过是再来一次的机会,方只有死亡的恐惧弥漫,但她甚少回头想那些不好的回忆。
对面褚珩眉眼里冷冽仍存,即使春日,也如孤身于雪山。
“殿下应是知晓,望县一事,圣人震怒于此,而我又违抗圣令,殿下与我若论重了说,罪责皆不轻,倾向东宫朝臣想来想方设法罗织罪名要置淮王府不利。可如今即是符胡安来带我进宫,那便说明,圣人未曾对淮王府还留有余地,想来带我进宫也不过是立些规矩,”虞秐升神情正经道,“这些日子,我也没有受太多委屈,与我所猜不出左右。”
“如今最好的局势,应当是殿下于府中安心养伤,向圣人示弱,任何事都不要去管,对殿下应是最有利。”虞秐升理正衣衫,“至于我,我自然能自救脱身。”
“我能看得明白的,殿下应当比我要清楚。”
虞秐升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