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堪堪将黑旗挡在了澜河之下。
周子融一回华胥就快马加鞭地从直道直奔华京去请军令,赶了三天三夜,到的时候正好赶上早朝,他便匆匆忙忙在一个熟人那里接了个屋檐换了身朝服,接着就马上去上朝了。
女皇早就得了消息,早朝一上来就是讨论关于南疆南洋的事情。
东择渊这几日不断受到来自大凌和南洋等各方的消息,头都大了好几圈。前几天连着没怎么合眼,这会儿眼下都是浓重的黑眼圈,声音也有些嘶哑:“大凌想要驻军斯兰,斯兰人不肯,这会儿斯兰又被黑旗人逼得几乎要走投无路……前几日阿尔丹向朕求援,诸卿怎么看啊?”
朝堂之上一片死寂,究竟是没人愿意去惹这个麻烦,兵部的老尚书想了半天,才斟酌道:“出兵之事还需慎重考虑,可我们毕竟是盟国,暂且先送些物资去帮衬帮衬,也算是尽了友邦之责。”
周子融奔了三天一下子还没缓过来,看这群大臣支支吾吾的模样就觉得若是自己再不吭声,南洋就怕是要凉了:“回禀皇上,南洋此次战事恐怕不比往常,他们内政有变,亲王反水,黑旗人又有灵鬼相助……我等既与斯兰属盟国,斯兰拒绝大凌驻军,已示盟友之忠,我等不当坐视不理,况且我们的使臣还在斯兰。臣以为,应当施予援手,解斯兰之围。”
然后周子融顿了顿,接着道;“若陛下愿意出兵,臣愿效犬马之劳。”
女皇看着他半晌没说话,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御使陈大夫马上插了一句;“臣,有本上奏。”
反正每次一出事,你都有本上奏。
女皇心里翻了个白眼,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说吧,陈爱卿又想参什么啊?”
“臣参北昭王周子融周将军,穷兵黩武之嫌。”这老头激动得胡子直打颤,“我华胥南疆之乱未解,王爷就要去管斯兰的闲事,劳民伤财不说,拿我们华胥的子弟兵去给斯兰人卖命,不值当啊。早前斯兰人也曾坏我盟友之谊,藏匿天罡灵武,出口黑油给大凌,如今我们肯出物资,已是仁至义尽,将军这么着急忙慌地要出兵去给别国解困,不知是为何啊?”
周子融道:“陛下,斯兰与华胥毗邻,有道是唇亡而齿寒,斯兰若是让黑旗占了去,那我华胥南疆岂不是永无宁日?”
陈大夫刚想再驳斥回去,却被一旁闷声多时的杨癸给截口打断:“臣附议!”
第28章 玄天
周子融愣了一下,他倒是没想到杨癸会站出来给他说话,出使之前他就给这老头捎了信,让他在南洋帮忙多留个心眼,谁知那信一发出去就石沉大海,到现在一封回信都没有。
当年杨癸和周子融的父亲周海平也算有几分交情,所以周子融才会找他帮忙,本来以为是吃定了闭门羹,却不料杨癸又突然唱了出反的。
杨癸继续道:“末将早前就收到了小王爷的信函,于是在南洋有甚多防备……南洋确有灵鬼一事,此次黑旗人造反也确实非比寻常,以他们原有的兵力应不至于将斯兰逼迫至此,怕是有人背后相助。”
至于这背后之人是谁,大家都心照不宣。
杨癸眯着眼睛瞥了瞥站在一旁的周子融,有些混沌的眼珠里看不清神色,“既然末将所镇滇闽与斯兰毗邻,如果皇上愿意出兵相助,援军一事不如就交给末将吧。”
在这件事上,本来最有话语权的就是这南疆守将杨癸了,既然他都说南疆有问题了,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况且不管这些人关不关心斯兰亡国,若是有大凌人和灵鬼搅合到其中,那么一切就要另当别论了。
见风向有动,杨癸便不慌不忙地补道:“当然,率土之兵莫非王臣,这四境之军都是陛下的,到底出不出手,全凭圣裁。”
女皇嘴上不发表意见,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龙椅扶手,朝堂之上气氛一时间几乎快要凝滞,过了半晌她才终于老大不愿意地幽幽开口道:”还有谁有意见吗?”
一干老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在这种时候发表意见不大妥当,于是一致选择缄口不言。
“那就依杨卿所言,此事便交与你去办了。”女皇直了直身子,中气十足道:“赐虎符。”
一旁的小太监得了令,一甩拂尘,尖声唱道:“传虎符———”
周子融觉得这事不太对,却又一时间想不出这事不对在哪里,皱了皱眉头,终究是没再多嘴。
女皇:“此事不宜拖延,你越快越好。”
杨癸跪地,双手承下圣赐的阳陵虎符,道:“臣领旨。”
周子融看着那只黑漆错金的阳陵虎符被放到了杨癸的手里,心里一阵空落,回头看了一眼女皇,却不料女皇也正好定定地看着他。
女皇不动声色地给他比了个口型,周子融凝神一看,认出那是“容后再议”。
周子融:“……”
女皇说完便又没再看他,周子融也识趣地一声不吭地把头低回去。
退朝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