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山洞中挺舒适的,只是略微有些潮湿。醒来后,我们直接穿越仙风洞。但是有件奇怪的事儿却把我父子俩缠住了。”舅舅苦笑。
“什么事儿?”众人异口同声地问。
“过东山寺的时候,天刚破晓。山林寂寂,空野无人,本就有几分恐怖,没想到在离寺门外不远的地方却突然遇见了一位光头老和尚。当时他正将胳膊吊在路旁的一棵大树上,身子荡来荡去的。朦朦胧胧的我们也看不真切,以为有人要自杀呢,于是吓得连声惊叫。声音之大竟把在寺庙外守夜的和尚也叫来了。这老和尚连忙走近我们,声音怪异地说:别嚷、别嚷,看你们把我的守身功破坏了!我借着手里的火把一看,啊,原来是个疯子!只见他衣着破烂,满身污垢,气味刺鼻,熏得我们连连后退。直到后来过来几个小沙弥,那个又老又丑的和尚才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但接着我们却惹出了大麻烦,这么早的天气,再加上我们一口外地口音和一身异乡人的打扮,这些小沙弥遇见我们就像遇见鬼一样,“呜啦哇拉”一通乱叫,然后就有更多的和尚出来了,最后不知怎么的他们连拉带扯就把我们拽进了寺庙中。事无巨细的一通盘问,直到我把来这儿的目的、亲友的名字以及我来过这儿的情况等等都说清楚了,才被准许放人。”
“哈哈哈哈哈哈――”聚餐堂里响起一阵经久不息的大笑声。爷爷直乐得呛咳了两下,才抚须言道:“你们险些被当成坏人了,看来这是我的责任。还好,只是和尚们对你们进行的日常盘问,这要是被笑痴纠缠上了,疯疯癫癫的,那才有得瞧呢。”
“笑痴?您说谁是笑痴?”舅舅不解。
“就是你最早遇见的那位又老又脏又怪异的和尚啊。”
“呵呵!他呀?别提了。本来庙中有人执意要送我们下山,但我说不用。因为我对这里很熟悉,就带着儿子独自走了。可临近山口的时候,正巧就又碰上了您所说的这位笑痴和尚。只是因为有了先前的印象,才不觉得多么可怕。看他双手合十站在路中,摆明了是冲我们来的。我随口问他知道我们是谁吗,他点了点头。我觉得奇怪,又问他知道我们要到哪里去吗,他也点了点头。我只当是疯话,也不理他,默默前行。没想到他一起赶在我们前头,竟真把我们带到这儿来了。一路上,他还对我们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什么“朗朗乾坤皆染尘,中原此时无乐土”。什么“恶梦惊醒千年虫,仙境原是埋尸谷”。什么“一道屏障锁不住,满目疮痍几时休”等等。反正我也听不懂,随他去念叨。走到小河边的时候,他停住了,说是要回去准备大哥的后事,就不送我们了。他还说跟我有缘,以后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特别奇怪的是,临分别时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黄草纸,非要送我们不可。还嘱咐我一定要亲手贴在您家大门外的牌楼上,说是能避冷凝宫一时的邪气。看他说得认真,我也不知真假。心想能赶紧躲避他就好,可别被他犯病时无故毒打一顿哪。于是应了一声,我们爷儿俩就飞也似的跑开了。”
这回大家笑得更厉害了。爷爷说:“这笑痴和尚从小说话就疯疯癫癫的,只是近几年更厉害了些。他所说的大哥就是庙里的笑心方丈,岁数与我相仿。长期以来,笑心方丈对笑痴一直很好,要不笑痴早让别人赶走了。不过说笑痴疯,他还真疯,大哥的忌讳他都敢乱讲。我昨天在庄中亲眼见过笑心方丈,步履骄健,声音宏亮,哪像垂死之人?就更不用谈准备后事之类的话了。涵生你别听他的,免得污了你的手和眼。那张黄草纸呢,你是不是已经扔掉了?”
“啊!还没呢。”舅舅在怀里摸索了好一阵,才掏出一团东西来。“您看,就是这个,上面歪七扭八的画了一些线条,有点像道家常画的符,也有点象路标。不知这和尚是自己瞎画的呢还是从哪里弄来的?”
黄草纸是山庄常备于厕中之物,外形比较粗糙,偶尔该物也被临时用于记帐或当成记事本。现在舅舅所拿的这张纸,边缘参差不齐,且被揉得一塌糊涂。爷爷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恶心地说:“快点烧了它。别说贴在牌楼上了,就是放在厕所里我也觉得污秽。”
说着他把黄草纸递给大伯。大伯会意,从纱灯上借来火种,刹时一团冒着黑烟的火苗在黄草纸上蔓延。
二叔公笑着说:“恐怕这笑痴和尚也听说过山匪的事,一定是把你们当山匪对待了。要不,怎么还会送你们到这里来呢?哎,说实话,在进山洞以前你们见过山匪吗?山匪是不是真的很厉害?”
舅舅正要做答,这时爷爷插言道:“哎,我们都别光顾说话了,老是和尚、山匪的多扫兴。来,大家边喝酒边聊。”他拿起酒杯,眼睛朝桌子巡视了一圈,看大家杯子里全酙满了酒,才转头单独对着舅舅说:“涵生,今天你来了,我真的很高兴。咱们有二十多年不见面了吧?我可经常做梦想起你们呐。特别是你的爷爷,他年轻时的音像就一直留在我脑海里。涵生啊,我们两家的缘份不浅,今天你就要多喝几杯。说句不该说的话,你虽管我叫世伯,但我的岁数比你爷爷小不了几岁。你看,那边坐的那个是我们家老二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