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溅。
‘丁零当啷’断刃刀剑零落满地。
沉渊舔舐着鲜血的余温,他漆黑的眸子里藏着猝亮的锋芒,那锋芒里写满杀意。
雪依旧悄然坠落,遍地殷红渐渐冷却被新雪掩埋于无声处,慢慢地又恢复了原本的白。
院子里的人七零八落地躺了一地,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
谢九从箱子后面走了出来,刚要开口——
忽然,一道凌厉的弩箭破风而来,银芒骤闪,谢九来不及思考,夺身向江无妄身旁挡去。
迸溅的血染红了她的衣服,抬手捂住胸口,痛苦地后退了两步。
垂危之际,谢九心里痛骂自己:怎么就又挡到前面去了?还挡出习惯来了?她这细皮嫩肉的身子可再经受不住任何摧残了……简短而仓促地回溯了她这十几年的人生,一幕幕如流星般划过。
谢九目光透着绝望,大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对面人的表情,哑声道:“别忘了......别忘了那....一百两。”
江无妄侧目,仿佛看着一个傻子。
那目光实在太过直白,谢九总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好像....不疼。
嗯?不疼???
谢九低头在身前迅速摸索了几下。
诶?......这好像不是自己的血!
接着她猛然抬头,目光落在对面人的身上,只见江无妄右肩染上一抹深重,沿着袍角落下来。
——滴答。
血无声落在雪里。
寒风烈烈,他脚边几点赤红深陷,宛如零星寒梅初绽,暴雪过后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最后一抹颜色,眼里氲着浓雾,挺拔不群可傲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