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命人送他出门。
宋秋瑟对高昌来使没什么兴趣,但她听懂了美人计三个字。由不得她不警惕,这美人计要用在谁身上?李曜终于肯放开她的手。
宋秋瑟低头沉默不语。
李曜问:“在想什么?”
宋秋瑟道:“他看出来了。”
从三皇子李晟的眼中,她看出了对方的了然和戏谑。他们尚未成婚,她便已经与他不管不顾的厮混在一起,这不是件光彩的事。三皇子回去与王贵妃一说,很快,整个宫里都会传出风言风语。女子的清白便成了她们消遣的谈资。
宋秋瑟盯着他的手,道:“我知道你要用我,我也知道你一切尽在掌握中,但不要让我做个一无所知的傻子。”
她目光幽深。
因为爱他,她才肯为他所用。
若是不爱,他什么也不是。
李曜缠着她的手指,应了一声:“好。”
果然不出宋秋瑟所料。
几日过去,宫里刮起了一阵风,风都吹进了撷英宫沈贤妃的耳朵里。沈贤妃大惊,把宋秋瑟叫来跟前,问:“你和太子在东宫里不清不楚的,被别人看去了?”
宋秋瑟面色如常:“那一日三皇子去东宫见着我了,哪有什么不清不楚的,谣言传的不像话而已。”
这是她一次在沈贤妃面前撒了个彻头彻尾的谎。她好像天生善于做这些事,丝毫不觉得心虚。沈贤妃被她蒙骗了过去,叹了口气,说:“宫里这些人太不像话了,是该好好整治一番。”
可这谣言需要王贵妃出面才能杀的住。
显然王贵妃正乐的隔岸观火。
沈贤妃只得从皇帝身上下功夫。
下一次沈贤妃侍寝时,私下与皇上提了这事。难得年轻男女能互相倾慕,不若早早把事定下来,也免了孩子们相思之苦,做长辈的也能放下一桩心事。
沈贤妃是个会说话的,这一番话字字句句都敲在皇上的心心坎上。皇上笑眯眯的就应下了。
第二日朝会之后,指婚的圣旨便晓谕六宫。这是后宫嫔妃之间的博弈,沈贤妃略胜一筹。宋秋瑟心里明白,这也是太子想看到的结果。圣旨放在一旁,沈贤妃正在教宋秋瑟下棋。“宫里女人之间的争斗很简单,就如同下棋一样,有来有往,双方旗鼓相当,通常不会坏了规矩,只有在图穷匕见撕破脸的脸的时候,才会不择手段。”沈贤妃执黑子,断了她的路。
宋秋瑟不慌不忙落子在另一处,道:“姨母的意思是,现在还不到图穷匕见的时候。”
沈贤妃道:“大家都还要体面呢。”
宋秋瑟点头:“受教了。”
沈贤妃的护甲敲着棋子,道:“下一步该轮到她们了,不知她们会落子在何处。”
宋秋瑟道:“不知她们的矛头会指向谁。”沈贤妃看着她笑。
宋秋瑟便知该轮到自己了。
一个晴好的春日午后,太后身边的隋姑姑又来了撷英宫。这回说是慈安宫里的牡丹开了,太后最近身子活泛,叫了几个孩子去跟前玩闹,想起宋秋瑟马上也是自家人了,特意命隋姑姑来请。隋姑姑还是那一副不假辞色的模样。
沈贤妃出门问了一句:“敢问隋姑姑,太后她老人家今日都请了谁家的孩子?”
隋姑姑欠了欠身,道:“回贤妃娘娘,都是素日里与太后比较亲近的,王家几位姑娘,还有江家和侯家。”
沈贤妃点头。
宋秋瑟去梳洗打扮。
明姑姑在里屋与她说:“王家的几位姑娘脾气都养的骄纵,姑娘莫与她们争锋,躲着些就好。”
宋秋瑟道:“我倒是有听说,王家有意与太子结亲。”明姑姑道:“王家不可能将正经嫡出的大小姐送进东宫,即便是有意接亲,也是从旁支里选个好拿捏的女子。”
宋秋瑟又问:“宁国公江家与太后关系也算亲厚吗?”明姑姑:“宁国公和谁的关系都不算太差,所以很多人都想着争取一把。”难怪江知节一副如履薄冰的样子,宁国公家这样的处境,确实艰难。宋秋瑟问:“那侯家呢?”
听闻这话,明姑姑沉默了有一会,才道:“宋姑娘应该知晓,你父亲生前就是侯将军的副官。”
宋秋瑟点头。
当年南疆一役,侯将军为主将,也赔进去性命了。明姑姑道:“侯家男儿也战死了不少,但总归是比宋家要幸运,留了几个孙辈的香火,而侯将军嫡出一脉只剩下了一个女儿。现在的侯家是二房掌家,二房主母是王家女。”
宋秋瑟艰难的理顺着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明姑姑比量了两根蝴蝶簪,给她戴了比较精致的一支,道:“走吧。”宋秋瑟再次来到慈安宫,尚未踏进门槛,便听院中一个女孩正撒娇:“大后,我才不要做太子良娣,那宋秋瑟她爹原本只是我父亲手下的一个卒子,凭仁么现在她要踩在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