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的光线,仅能瞧见这支羽毛颜色深沉,但毛发柔顺。看不出具体的颜色,便也不知其特别之处。而后,盛从渊将手中羽毛伸到屏风一侧能够接触到前堂光线的地方。宋衿禾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
那支羽毛整体色彩仍是深沉,但随着微微转动的角度,竟在光亮照射下映照出五彩斑斓的颜色。
宋衿禾惊喜地微张双唇,不自觉低低呢喃着:"好漂亮啊。”盛从渊收回羽毛,将它递给宋衿禾。
他们仍处在需要躲藏的隐蔽中,他便也微微低头,压低声凑在她耳边:“送给你的另一件礼物。”
宋衿禾耳根一热,顾不上盛从渊略有亲昵的姿态,连忙接过羽毛,学着他方才的样子,也将手伸到光亮处转动羽毛。漂亮的小玩意总是能叫人欢喜。
宋衿禾没由来的又想起了她幼时的那个玩伴。他也总是送她这样新奇有趣的礼物,叫她爱不释手,又满心好奇。突然。
屏风后传来宋宁起身的动静。
盛从渊神色一凛,反应极快地一把抓住宋衿禾的手,将她带回了暗色中。宋衿禾身形不稳,后仰着跌进了盛从渊的怀里,被他从身后一把抱住,手臂圈在她腰上,把人稳稳接住。
宋宁走动的声音令宋衿禾不敢乱动,只得任由身后那片坚实热烫的胸膛隔着衣衫向她传来明显的心跳声。
宋宁:“罢了,我直接去郡主帐子里找她吧。”宋衿禾闻言不由皱了下眉。
若说方才宋宁出现在此,她大多以为他又像昨日一样,闲着没事来她这儿坐坐。
可这会,宋宁没等到她,竟是还要一路找到岑晓那儿去,就像是有什么要事,此时非说不可似的。
能有什么事犯得着宋宁这个时辰了还坚持要见到她?还重要到不叫明秋去寻她,反倒他亲自前去。宋衿禾沉入思索中,没注意到屏风后的人说是要出去寻她,却迟迟没有传出离开的脚步声。
而她身后的盛从渊不知察觉了什么,也逐渐挪动臂膀,迟疑犹豫地想要把手收回来。
正当盛从渊就要把手拿开之时。
宋衿禾灵光一闪,蓦地伸手一把抓住盛从渊的大掌。她想到了!
肯定是因为……
啪的一声脆响一一
茶杯碎裂,茶水溅出。
屏风前赫然出现的身影僵在原地,连带着唇角原本勾起的宠溺笑容也变得扭曲。
宋衿禾愕然瞪大双眼,抓着盛从渊的手不自觉收紧,像是要和他十指紧扣似的。
“你们在干什么!"宋宁一声怒斥。
宋衿禾吓得当即撒了手,连忙要从盛从渊怀里逃离。脚下一个不留神,又绊到他的脚尖。
盛从渊落在近处的手臂下意识捞了她一把。宋宁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两人牵完手又搂了腰,眉心突突直跳。“你…你们……衿禾……这、这是怎么回事!”没有点灯的寝屋笼罩着一片诡异压迫的氛围。宋衿禾所有动作停下,脑子也是一片空白。宋宁控制不住惊愕又气恼的呼吸,胸膛大幅度上下起伏着。他本是猜到据明秋所言,宋衿禾前一刻还在帐子里和岑晓一起,后一刻当然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宋衿禾就算要去岑晓的帐子里,怎也是会吩咐明秋一声,亦或是让明秋跟着。
所以,她指定是在帐子里躲起来了。
这种游戏,宋骁和宋衿禾小时候常这样玩。每次两个人躲起来,就想看他焦头烂额四处寻找。宋宁偶尔也会配合着弟弟妹妹,假装真不知晓他们躲哪去了。偶尔又会毫不留情直接将两人从特角旮旯逮出来。方才,宋宁就起了点玩心,打算陪宋衿禾玩玩。现在好了。
玩出事了。
帐篷里的沉默震耳欲聋。
三个人脸色各异。
哦不,是两个人。
只有宋衿禾和宋宁在面面相觑。
盛从渊则面无表情站在宋衿禾身后,好似被宋宁逮了个正着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完全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宋宁微动的视线移向宋衿禾身后。
不看还好,一看他那副理所当然的神色,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宋宁咬牙切齿再度发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宋衿禾有些崩溃。
关于宋宁的问题她一个也答不上来。
要说是怎么回事,那就得牵扯到前几日她醉酒后做出的错事。可要说那件错事,还得追溯到她身上离奇的遭遇。再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若要说就是昨日,宋宁能当场气得背过气去。但要说几个月前,似乎也完全没有好到哪去。宋衿禾被盛从渊堵在角落逼迫她面对那件事时,她心头还未有多少真实感。但此时被宋宁意外撞见,令她犹豫彷徨的决定好似就真真切切摆到了眼前。宋衿禾抿着唇不说话,脑海里的思绪乱成一团。而她身后的盛从渊,只是默默地看了宋衿禾一眼,见她不说话,他便也绷住了唇角,一言不发。
宋宁视线来回在两人脸上扫过一周,简直快被这两个小年轻给气笑了。他很快又看到宋衿禾手上拿着的一支羽毛。几乎不用多问,他就已是能联想到,刚才桌上那一束栀子花,连带这根羽毛,都绝对不是郡主所赠。
无论如何,这事自不可能是盛从渊闲着没事来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