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手笑道:“我可听说他失踪好几日了,你猜猜以他的性子他会去作甚?”
三娘脸上的肌肉先是慢慢松弛下来又慢慢的紧绷起来,表情也变得愈发的凝重,眼神中透露着与她身份不符的慌张。
如果说别人的话也许是会去体验一下长安的风土人情,什么西域的歌姬,波斯的舞姬,还有各种各样的奇妙小奇趣,英雄救个美或者是调戏一下那散落民间的美女。
然而那人可不会干这些事,三娘曾经跟着他一起历练过一阵,他每去一个地方就会从最下层开始一点一点的掌握最真实的情况并在其中想出解决的办法。
然而长安的问题三娘还能不知道么?只是他真的没办法,长安不像金陵,他李唐称帝也是靠着众多世家一起给抬上去的,利益分配早在李渊那会儿就已经定了下来。
现下李渊没死,三娘若是公然撕毁之前缔造的盟约,这可不是简单不忠不义的问题,而是整个朝堂都要倾覆的问题。
所以长安现在管理的有多烂,她比谁都清楚。而这一趟夏林若是在下头走了一圈回来,那自己是免不得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
他不敢?他有什么不敢,他骂景泰帝的时候那都没把景泰帝当个人,别以为说给他生了个儿子就能被特殊对待,不存在的,看看豆芽子就知道了,都被他压迫成什么样了,这不照样还给他怀二胎了么。
“完了。”
三娘仰起头来,此刻的她就感觉自己眼前已经冒出金星来了,恍惚间甚至耳边都出现了夏林在那拍着桌子骂人的幻听。
豆芽子半闭着眼睛半晌没动静,这时三娘多少是有些病急乱投医了,她开口问道:“你可有法子?”
“我?”豆芽子睁开眼颇为玩味的看了看那穿着龙袍的女子:“也不是没有。”
“快说说。”
“就是你挨骂的时候我搭几句话,然后叫他连我一块骂了,这样你不就只是挨了一半的骂么?”
早知道她会出这种馊主意,一开始就多余问她……
“你唉声叹气也没用,长安在你上位之后的确是烂,其实我觉得还不如你大哥监国的那阵,不过这也不是你的错。毕竟南方的狗杂碎们都跑到这边来了,人一多了,事情就混乱了起来。”
豆芽子虽然说话不好听,但她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原本的长安各大势力早已经划分好了,只要按部就班的分配即可,但自从夏林屠灭一城高种姓老爷之后,南方大量的家族便抛家舍业的跑到了这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来扎堆。
这帮人最喜欢的就是拉帮结派,他们好像不知团结两个字怎么写一般,来到长安的人立刻就跟这边本土势力发生了激烈的冲突,选边站之后就出现了极端的分化。
要知道像他们这样的家族门阀,如果都只是用史书上那种表述说他们是靠联姻互相联系,那可就真的太天真了。
他们之间的互相联系除了联姻还有就是相当极端的犯罪,越是违反人伦道德越好,越是十恶不赦越好,就是那种一旦暴露就会彻底被抹杀在天地间,哪怕是背景再强大也掩盖不过去的恶行。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纨绔子弟会干出离谱的事一般,他们在某种程度来说也算是被家族扔出去打窝的可怜人。
虽然时间并不长,这一张张的人脉网络迅速的凭借各种仪式进行了重建,重建之后的网络甚至远比之前的还要凶险,而且因为不同派系的力量盘根错节,当下三娘真的可谓是有心无力了。
“在金陵城他干的很漂亮,即便是我也是宗族谱之人,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快刀斩乱麻非常奏效,杀戮的确还是最能够瓦解同盟的办法,但我昨日仔细想了想,这法子在长安恐怕行不通。”
豆芽子的话让三娘支棱起了身子:“为何行不通?我倒是想听听你的说法。”
“很简单。”豆芽子竖起三根手指:“原因有三。其一,夏道生能在金陵发动兵变,诛杀群英,那是因为他手中握有先帝虎符且耕耘十余载,用多年时间将金陵守军、外厢军等军队都掌握在手中。其二,金陵城从一开始的新城布局就已将那些人聚拢在一起,这也是一个横跨了近十年的事情。其三,高士廉背叛其阶级,让夏道生有了提刀的由头。然而在长安,他一无有势力,二无有布局,三无有把柄。你说他会如何办?”
虽然豆芽子说话的语气神态越来越像那个死鬼了,但她说出来的东西的确是叫人深思的,这里是长安而不是金陵,夏道生即便是有通天之能也难以搞定这些事情。
“等他回来之后再问问吧。”
可这一等啊,就是六十九天。
整整六十九日不见人影,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了踪迹,全城上下都在打探他的动向,但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甚至都不知道他人去了什么地方。
“他不会被人杀了抛尸荒野了吧?”豆芽子在打麻将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怎么都这么久了,他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在作甚?”
“不好了,陛下!”
这会儿外头的太监匆忙了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新咸阳那边十二万工人闹罢工了……”
豆芽子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三娘:“好了,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