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明日一早便在应天府贴出告示,给足了赏钱,让百姓们举告逆党贼子。城内城外的诸位官兵也都出营,配合官府缉捕被举告贼子,咱就不信,重赏之下,几十个逆党贼子还揪不出来了!”
堂下,徐鹏举这番话说的是杀气腾腾,振聋发聩。
几人对视一眼,而后有些意料未及的看向徐鹏举。
细想之下,这倒是个好办法。
至少在缉捕白莲逆党贼子这件事上,金银重赏激励,定然是有大成效的。
这草包倒也不真全然就是草包了。
杨宗气却是皱眉问道:“缉捕白莲贼子,这法子大抵是可行的。但便是如此做了,可要是那严绍庭还是强项令呢?我等又该如何?”
闻言。
众人无不是默默点头。
现在的关键是,要阻止严绍庭在南京当强项令,去清查江南六省人丁户籍和财税账目。
徐鹏举却也很是光棍。
他耸耸肩,靠在椅子上。
“咱才疏学浅,终究武人,也就只能想出这么个法子。诸位都是经学大家,朝中大才,余下之事恐怕是只能依仗诸位了。”
杨宗气扫了眼徐鹏举,心中冷哼着。
这时候你个徐鹏举倒是不草包了,恐怕才是这屋里最聪明的那个了。
众人见徐鹏举如此光棍不要脸,又是一阵沉默。
陈洪扫眼在场众人,心中默默一叹。
他忽的想到,自己倒不如上书回京,请了调往别处,远离这南京城是非之地。
可思来想去,到头还是要先迎了严绍庭入城。
陈洪哼哼了声,看了眼外头的夜色。
他低笑道:“诸位,夜深至此,想来大伙也是又饥又冷,倒不如让衙门后厨上几道菜肉,温上一壶酒。吃饱喝足,不论议不议得出一个法子,也得要回家歇息,明日这江南数省事宜,可还等着诸位去乾坤运筹呢。”
说到吃喝。
徐鹏举立马眼角一挑,当即站起身走到了门外。
只见他大手一挥,便已经大声吩咐了起来。
“快去将厨子喊起来。”
“肉和菜不能少,酒更得多搬几坛子过来!”
喊完后。徐鹏举又笑呵呵的转过身走了进来:“说到底,皇上也不差饿兵。那严绍庭离着咱们也还有三百里路,轻装上阵、快马加鞭也得一日夜才能到。咱们可不能因为他,就饿着肚子!”
这话倒也是缓和了一下众人紧绷着的心思。
毕竟就算是大祸临头,那也是三两日后的事情了。
现在总不能因为一个还没到的年轻人,就吓得茶饭不思。
那他们这些在朝十数年的人,也当真是半分稳重都没了。
一时间。
众人再商讨起来,便显得更随和轻松了些。
虽然终究还是没有商讨出个准头,但气氛却不似先前那般紧张。
且话分两头。
一日前。
就在严绍庭进常盈仓前,给王廷和李幼滋传了令后,没多久他便草草的结束了常盈仓的巡察。
这时候刚刚开春,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常盈仓里的存粮本就不多,无法窥见盛况。
而至于说清查常盈仓的账目,也非是一日之功。
严绍庭出了常盈仓,便在王廷和李幼滋的陪同下回到了马头镇水驿。
众人在水驿用过午膳。
自然又是一桌洪泽湖的大鱼。
另外还有朱七、刘万他们在湖边猎到的一些个涉水野味。
席间严绍庭倒是只字未提自己要清查江南六省人丁户籍和财税账目的事情,更没有提要将淮安府顶在前头的事。
他只与王廷、李幼滋推杯换盏。
又有朱七和刘万在旁陪同。
三五下,王廷和李幼滋便已经喝的是晕乎乎的。
等到日落之日。
两人才分别从自己的屋中醒来。
等两人走出屋子,会到一同,这才发觉不妙。
水驿里严绍庭包括随行的人马,竟然是全都不见了!
两人顿时心急。
赶忙招呼了人上前问话,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差役不知详情,便如实道来。
说是严督宪见王廷和李幼滋喝多了,但他却还赴任南京,不能久留淮安,未曾当面告辞,只能等下回再行道歉。
留的话那叫一个工整。
可王廷和李幼滋却是彻底傻了眼。
啥叫赴任南京,不能久留淮安。
那他严绍庭这些天留在淮安,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严绍庭的打算。
他这是要奔袭南京城,打南京城里的各部司衙门官员一个措手不及!
只是现在两人反应过来,也已经为时已晚。
料定严绍庭此刻已经是快马加鞭赶往南京,他两人就算现在派了人追赶只怕也是来不及了。
两人无奈之余,最终还是命人快马加班往南京送信,而他二人则是带着满心愠怒和不安,赶回淮安府城。
隔一日。
亦是淮安府那边,李幼滋三份书信送入南京城当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