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ontent'').append(''
是。”
四下无人,宫无后道:
“事情办好了。”
哪里来的无名风,拂乱了缥缈炉烟,吹荡了明灭红烛,沁得人几分颤寒,好似在凝视的眼里也落下一片霜。
红幔轻飘,凉守宫从幕后现身:
“你伤得不轻。”
宫无后取下了头上的宦官帽:
“既然答应了要做戏,自然要做全套。”
凉守宫不置可否。
宫无后捻起一缕发丝,定定的看了半晌:
“她就是那个帮了你的人吗?”
凉守宫嗯了一声:
“如何?”
宫无后看向空荡荡的水晶瓶道:
“她与你向我描述的样子不大相同,看起来就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但相同的是,只要一面,就会让人心生执念。她的身上有着旷野的气息,又流淌着宁静平和的光辉。她是一只自由、明朗的蝴蝶。”
凉守宫优哉游哉摇着扇子的手忽然停住了。眼眸之中,寒光乍现。
宫无后道:
“你看,你又藏不住眼神了。女孩子的狠,就应该狠在骨子里。”
“慈悲放脸上,杀意藏心间。动不动就把杀意挂在眼里,那是过家家,根本没用。”
凉守宫反问:
“我需要吗?”
宫无后沉默良久,又讥讽的笑了起来:
“你说得对,你确实不需要了。人在这个地方待久了,就连自己的本来面目都变得模糊不清。”
“他那副面善心狠的模样最是令我作呕,而我却在以同一张如此恶心的面目来游说你。”
他面含怒意,一掌拍在了桌上。
晶莹剔透的水晶瓶在坠落一瞬间,变成了一地满目苍痍的碎片。
宫无后呆呆的望着满地琉璃碎片。
仿佛这一片片破碎的硫璃里面藏着他的灵魂,望着碎成一片片的自己,望着满地疮痍,他许久都回不过神来。尖锐的声音,如同心碎的声音萦绕在耳边久久不散。
凉守宫的眉间透着冷漠:
“碎了便碎了罢,总归这只瓶子……已经很久不关蝴蝶了。”你亦如此。
宫无后不禁叹息:
“是啊,碎了就碎了吧。我不会再把蝴蝶关起来了。其实你不必担心我会同你争抢,只要是你喜欢的东西,我都会尽我所能给到你。”
哪怕能弥补半分也好,哪怕仅仅是一点,就算是要我这条命赔给你,我都不会有半分的犹豫。
宫无后心道。可是……你会需要吗?你需要我这条毫无价值的命吗?
“你要我这条命吗?”
他问出了口。
凉守宫避而不谈,反而问道:
“你想过离开烟都吗?”
宫无后的眼神迷茫无助:
“离开烟都?离开后又能去哪里呢?”
“烟都的男人,以阉割为印记,为他所用。烟都的女人,以生育为印记,归他所用。而我宫无后同样也有印记。”
他的指尖摸上血泪之眼:
“只要我还活着,我便象征烟都不死的光辉,因为我的身上,永远留着烟都的印记。从始至终,从始至终……”
凉守宫道:
“哈,所以你要留下。因为谁?因为我。”
宫无后抬起了头,散发披脸,面上竟然流露出一丝脆弱的神情。
他近乎哀求的看着她:
“我不可以吗?”
凉守宫手执白色桃心扇覆面,眼底全是凉薄:
“我如今这副模样,已经看不出与她有一丝的相像了吧。”
宫无后却道:
“就是要不相像才好,不相像,你才能比萤姐姐过得更好,才不会落得她的下场。”
凉守宫嗤嗤笑了起来:
“我已下令,即刻起烟都全境封锁,全力为大宗师治丧。”
宫无后问:
“哦?是什么样的葬礼,才配得上我们这位劳苦功高的烟都之神?”
凉守宫抚掌大笑:
“那当然是风光大葬!我要烟都全体上下瞻仰大宗师的遗体,共同缅怀大宗师的丰功伟绩!既然是信徒,就该一直追随烟都之神的脚步,也算对得起他们虔诚的信奉了。”
不好笑吗?
烟都,只不过是一场害人的笑话。
烟都之神?神经病吧!她一家人因一个神经病而家破人亡。
难道不可笑?难道不好笑吗!
宫无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恨我吗?”笑过后,他轻轻道:“如果不是我,你的母亲也不会被赶出烟都。”
古陵逝烟将宫无后视为自己的物品。
硬要比较的话,宫无后想,大概要比杀人机器好上几分吧。
但古陵逝烟不允许任何人走进宫无后的心,哪怕是身为侍女的水萤儿也不能放过。
水萤儿的死因与其他烟都中女人的下场差不多。
早早嫁人,一次次生子,最后死于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