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图谋不轨的养妹（二十一）
夜里起了风，婢女将窗关上，回首就看见兰衡进了屋子，忙不迭的准备行礼问安。
兰衡只是随意摆了摆手,示意人先下去。
他顺势坐在床旁，看着闭着眼的沈窈。
似乎是睡得不安稳,她眉头微蹙着，嘴里还呢喃着什么。兰衡想要凑近去听清，但沈窈却突然醒了过来。她睁开眼，朦胧间就看见兰衡的脸在眼前放大。意识霎时清醒过来，沈窈下意识就伸出手抵在他身前，防止他继续靠近。“你，你干嘛呢。”
沈窈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嗓，显然是想起了先前的事情。耳根泛上红意,火烧一般，连看着兰衡的眼神也闪躲起来。“醒了就吃点东西吧。”
兰衡神态自如的起身将旁边准备好的饭食拿了过来。晚膳清淡，她暂时还不能吃那些大鱼大肉，只能吃一些易克化的食物。被这么一提醒，沈窈也觉得腹内空荡荡的，她迟疑片刻，才撑着身子起来靠在床旁。
正准备抬手从兰衡手里将东西接过来，谁曾想下一刻，他就主动挪了过来，一副准备亲自动手喂她的姿态。
“我，我自己来就好。”
沈窈自认现在还做不到如兰衡一般如此平淡如常，她看见他，脑海里总是忍不住的回想起温泉内发生的一切。
不过现在的兰衡少了那条尾巴而已。
发现尾巴消失,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对兰衡的畏惧也少了几分。“你如今还有力气吗？”
兰衡不急着说些什么，只是善意的询问着。且不说她大病初愈，光是温泉那一遭就够她受的，先前起身时，若不是兰衡借力扶着，凭那酸软的腰肢根本就起不来。“怎么没有？！”
沈窈赌气似的非要证明，结果刚抬起手握住碗边，手就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她面上涌起尴尬，兰衡视若无睹的拿过碗，吹了吹勺内的热粥，摸着温度差不多，才递到她嘴边。
笋丝鸡肉粥，鲜笋脆爽，鸡肉嫩滑，又配了爽口的小菜，一入口就让沈窈暂时忘却了面对兰衡的无措。
她眼前一亮，那点小心思根本就藏不住。
兰衡眼底涌起笑意，手上仍旧耐心的喂她。屋内烛火晃荡，青年面容被昏暗的光影模糊，却仍不减他的风姿。尤其他此刻柔着嗓，含笑望着她的模样，温润如玉，半点瞧不见在地下室的冷戾，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兰衡不是瞎子，沈窈时不时的打量，他自然有所察觉。怕拆穿了，她不高兴，兰衡便干脆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任由她观察着。晚膳不宜吃得太多，瞧着差不多了，兰衡就让人将东西撤了下去。屋内再次只剩下两个人。
沈窈不太适应这样安静的氛围，也不知道要如何做。兰衡望着她，轻叹一口气，靠近些许，替她调整了身后的软枕，确保她靠得舒服。
“窈娘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跟我说话了吗？”他望着她，神色有些落寞。
落寞这两个字，跟兰衡根本就不搭边，可偏偏此刻，他就这么明明白白的坐在她眼前。
那双冷冽的眸子，此刻认真又柔和的看向她。像是真心询问着她，为什么不跟他说话了。她张了张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干巴巴的回了一句。“不是的，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她也说不出来。
就像是石头有了裂缝，无论怎么弥补，已经存在的缝隙很难让人去忽略。“所以，窈娘如今还是害怕我吗？”
他温柔的询问着，跌丽的外貌总是容易迷惑人的心智。沈窈自然也不例外，察觉到兰衡的情绪冷静了下来，她忙不迭的点点头。“阿兄，咱们，还是好好想想，或者咱们找药师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吧。”说来说去，她始终无法接受那条尾巴的存在。兰衡唇角勾起的弧度凝结，依旧笑着望向她。“窈娘难道忘了先前对我说的誓言了吗？”面上分明是温和的，说出的话却带了几分质问。他并不打算陪沈窈继续玩过家家的游戏，而是一针见血的挑出了她试图掩藏的事情。
沈窈的神色一下僵硬，她当然忘不了那些荒唐的事情，可关键是，那些话分明都是兰衡逼着她说出囗。
谎言，怎么能够算数呢。
沈窈忿忿不平的就想借此和兰衡理论，可看着他那双含笑的银眸时，原本嘴边的话，无论怎么都说不出口来。
勾起的笑意一点点消散，他定定的看着沈窈，一字一句道:“窈娘说，喜欢我，会爱我一辈子，如今醒了过来，就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他不给她任何可以含糊的机会，而是逼着她直面问题，做出抉择。如果她说出的是他不满意的话，也不要紧，一辈子的时间，总能够叫她变了心意的。
空气中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线拉扯着她，限制着她的决定，逼迫着她做出回应，让她无端觉得烦躁。
可面对此刻的兰衡，她无力反抗，也不敢反抗。她轻咬着唇，睫毛微颤，不敢去看他。
“不是这样的.…”
沈窈嗫嚅着，说不出别的话，只能否决着他嘴里的话。兰衡眉头微松动几分，语气平淡。
“既如此，明日我就颁布诏令，请示天意选定吉日。”百越的婚俗简单，只要两人真心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