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牢控制着这片土地,从中汲取农民的血汗作为养分。
虽然埃及十字军自称自己继承了古罗马的军制,但实则那就是一坨。
在许多外人看来,倒不如说是与穆斯林的伊克塔体质别扭的混杂在一起,诞生出的怪胎。
虽然埃及当下,确实是编了八个军团,但同大踏步建立中央财政,经济飞速发展的耶路撒冷不同。
埃及是真没钱,去养八个军团的纯脱产士兵。
因此势必会参考某些更适应时代的体制,来降低军队的维护成本。
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都埃及了,那就多用用伊克塔体制呗!
伊克塔是政府将土地授予军事将领、官员或效忠者的制度,作为他们服役的报酬。
这些土地的持有者有权征收地租与土地税,但需为国家提供军事支持或行政服务。
萨拉丁建立的伊克塔体制,比之塞尔柱时期的又要靠谱稳定许多。
而如今八团其实也是这么干的。
在军团土地上,他们要管理土地并收取税收,虽然土地所有权仍归埃及王国,他们仅有使用权和征税权。
军团的职责包括维持地方秩序、征兵及上缴部分税收给中央政府。
这种体系随着时代的发展,肯定是会走样的。
但现如今才建立没多少年,即便是想钻空子,也没那么好钻。
在达米埃塔第三军团的内部,达米埃塔附近的土地被又被分出了十几份。
基本上每个大队一份,这些土地,主要用于安置军团士兵的家属,以及租佃给埃及本地农民,从而就近取得维系军团驻扎训练的粮食,和部分后勤物资。
在这种情况下,埃及才将接近五万人的军队成功维系下来。
当开罗那边传来今年尼罗河河水达到16肘,来年要丰收的时候,军团高层们,可谓是弹冠相庆,相互碰拳。
现如今埃及的税收体制,相较于阿尤布时期并没有明显的变化。
毕竟十字军也要入乡随俗嘛。
因此他们征收税款的模式,并非耶路撒冷地区那种等到丰收前后一次性征收。
而是在来年的丰收预测下来的时候,就开始第一次征收。
这些税基本上会被分为三次。
第一次征收是在开罗对来年的产量预估下达后,各地区将会征收大约全年总计50%的税款。
因此,当阿明和伊德里斯给出报告后,第二军团就开始着手准备征税了。
在埃及、长久以来的传统与经验,提供了一整套完整的征税流程。
而且同天朝不同,在存在政府运转良好的情况下,埃及是每年一次丈量土地的。
在尼罗河退水后,也就是10月左右,地方官员将进行第一次丈量,初步报告每块田地的面积和类型。
此时记录每块土地耕种面积、适宜程度和作物情况。
随后在农事季节接近结束(通常为次年2至4月),进行第二次田亩核查,旨在基于实际收成对产量做出最终估计。
丈量员与见证人按照指定程序丈量土地,并将结果详细登记在账簿中,最终形成包括每位农民姓名、土地面积、作物种类与产量估计等信息的报告。
国家留存一份用于征税,另一份交给当地基层存档。
第二次征税是在第二次田亩核查进行的,大约占比25%,再余下的那部分则要求农民们在5月前结清。
这一整个过程,确保了埃及当局,在全年各个时间段,都能有相对稳定的财政收入,以支撑国家开支。
在这种情况下,阿明和伊德里斯自然是没什么压力去篡改数据。
毕竟真正负责征税的又不是他们两个。
而是那些监督员、账官、验收员、阿尔哈沙尔等人。
他们两个倒不如说是传出消息,指示基层的征税官员们,要多加努力,将上级的指示精神彻底贯彻落实到基层。
简而言之:上头都说了来年是一定要丰收的。
你们下面这些人,还敢反驳不成?
如果税款征收的不够,那肯定不是上面错了,而是你们这些办事人员没把事办好。
正所谓先射箭再画靶子,也就是这样了。
……
阳光从河滩的芦苇缝隙洒落进田野,秋日的泥土里还带着洪水退却后残余的湿气。
阿里·伊本·马赫穆德慢悠悠地踱步在田间小路上,顺带低头望着脚下黑油油的沃土。
“报告一出,这地儿得出二十个阿尔达布的小麦。”他低声念叨着,心中已经飞快算出今年的征税数字。
他是这一带的账官,也就是替苏丹、替领主、也替自己从老农们身上把该挤的油水挤出来的那个人。
他的职责不是种地,也不是读经,更不是讲理,
他的职责是记账、丈量、估产、征收,然后配合人把钱弄上去。
走到一户农家门口,他抖了抖袍角,嫌弃地踢开门口一条打蔫的瘦狗。
“伊布拉欣,该交税了。”
农民从屋里弯着腰钻出来,脸上挤出又笑又怕的表情,连声应道:“是,是,大人。”
阿里身后,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