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头!难道你不是叫花子?!”
“我呸!"李尚书咬牙切齿道:“到底是保谁的命?难道没有保你自己的?”他举起手里的册子,“天黑之前,我要的银钱没有送来,杜大人,以后你就和我一样去乞讨!我会施舍你一个破碗!”“噗吡一一!”
刀锋刺入皮肉之声响起。
苏云青心中一紧,屏住呼吸。
李尚书不可置信低头看去,杜大人从袖里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刺进他肚子里。
杜大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心中一横,又加深力道。他拔出刀来,紧接着对准李尚书心脏刺去,这回得亏李尚书反应迅速,用册子挡了一下,匕首刺偏,不然怕是会交代在这。李尚书猛地挥手,用册子敲在杜大人脑袋上,把人打蒙,才得机会连退两步。他的身下已是一片刺眼的血迹。
杜大人反应过来,扑了上去,对他连捅数刀,两人扭打在一块。杜大人毕竞已是头发渐白的年纪,和身受重伤的李尚书对峙,也不可久战。他夺走了李尚书手里的册子,而李尚书浑身是血,趁杜大人不备,一脚踹过去,手忙脚乱抱着几袋钱踉跄逃离。
杜大人眼冒金星,缓缓爬起来,再想追已经难以抬步追去。干净的长袍溅满鲜血,握紧滴血匕首的手难以克制抖动不止。他似乎有些懊悔,没将李尚书弄死,居然这么命大,身受数刀还能跑。杜大人把手里的册子往火炉里一丢,连带匕首一起扔进去,一屁股瘫坐在地,双手抖成筛子,极力按压却还是无济于事。不知究竞是杀人未遂的后怕,还是那本时刻架在他脖子上的罪证。他惶恐盯着那本写满他罪证的册子,被大火吞噬。罪证暂且销毁,但李尚书和知道他恶臭的人,都还活着,只要他们活着一天,他就要彻夜难眠,一日不安。
明翰堂少不了饮酒作乐,酒后夸大其词的吹嘘也不在少数,这么调查下去,随意一条都够他送命。
没一会儿,苏云青身处高处,又听见两道脚步声靠近。这次她认识!是萧叙的步伐。
糟了。他内力深厚,坡上坡下,相隔及近,会察觉她。苏云青小心翼翼往后退,一点点用脚拨开杂草,随后沿着石路,绕过火炉那方,往废弃的金殿方向匍匐前进。
坡下,距离没多远的地方,一座宽大的木屋立在杂草中,屋门已经被打开。这又是什么地方?
她仔细观察木屋周围,倒是发现两颗被踩进一半到土里的稻谷。贺三七在小巷里东张西望,扭头看向右侧分叉路口。“这是个什么地方?”
萧叙垂下眼帘,打量着几株被微微踩塌的枯草,沿着草路,移上目光。踩草之人,体重较轻,不像是男子的重量,像女子故意放轻踩塌所造成。人很聪明,知道尽力掩盖自己。但还是忽视了,枯草没有韧性,难以回弹,会留下浅痕。
巷子里从另一条路上,飘来一股血猩气。
贺三七也感受到了,转头看向萧叙。
萧叙点头,示意他当心。
贺三七走出巷子口,远见缩在地上惊恐发抖的杜大人。“呦,杜大人,满身是血,受伤了?”
萧叙视线落在火炉,里头是即将烧成灰烬的册子,以及一把烧红的匕首。两人都猜出了大概,杜大人想让李尚书封嘴的办法,自然就是弄死他。贺三七意味不明,带丝窃喜,瞧了萧叙一眼。没想到,杜大人亲自推波助澜。
杜大人慌了神,看着两位阎王爷,脑子里霎时闪过李尚书的下场,顿时瞳孔都在震。
贺三七人美心善,愁苦张脸,假意去扶杜大人。杜大人吓得一抖,从地上弹起来,一手摁在炉边,掌心皮肉被烫的′滋啦’一响。1他一把揽过杜大人的脖子,在他身上摸索来摸索去,看似检查伤口,其实是把空荡荡的袖子查了个遍。
“杜大人,你别怕啊,是遇到什么歹人了?想抢杜大人今日那袋沉甸甸的银两?″
杜大人觑视萧叙一眼,又紧忙低下头,“对对对。”不承认也没法子了,怀中身无分文。
萧叙:“现在歹人还敢入观抢盗?”
杜大人只一味点头,“对……对对。”
“告诉我们是谁!我们帮你收拾他。"贺三七拍拍杜大人胸腹。杜大人本就胸口挨了一脚,他这一拍,差点一股气没上来,咳得脸色涨红。“咕咚一一!”
炉后不远处传来一声异响。
“谁?!“杜大人率先警觉,惊恐望去。
萧叙丢给贺三七一个眼神。
贺三七拉着杜大人往里走,“是谁?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说不定啊,是看到杜大人被哪个歹徒欺负了,我们好帮你报仇啊。"<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