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地修士,难免和外面的观点不同,兴许让他点妆打扮,不是强要他当炉鼎的意思。
他隐隐松懈下紧绷的心神,专心查看起功法来,才翻了几个,合修法门的图文撞入他的眼帘。
箫亭鹤的手抖了抖,心神骤然间又绷紧了。少年面颊红透,近乎羞恼地把经文典籍用力合上。那个女修把这种功法塞进来,他才不要学。【好感度-3】
过了片刻,少年努力平复了呼吸,脸颊红晕消退大半,浮泛着一点浅韫。他挑出其中掺杂的合欢法门,全部弃置一旁。女修再来看他时,也看见了那些被弃置的功法,她貌似不解:“这些功法对你有好处,再者,合修也能反哺你的修为,在这里,男子修行很难赶得上女修。”
箫亭鹤听着,总觉得不是滋味,又觉得很不服气。少男不说话,好像和师父闹起了别扭,兀自生着闷气,同她冷战。女修没说什么,也没把合欢法门带走。
箫亭鹤开始修炼,打死不碰那些合欢功法,同时,因为女修那番话,他心里生出了点不服输的心思,不愿意输给女修。他有时外出练功,因为地处特殊,不得不听那个女修的话,戴着她给的幂篱和帷帽出门。
比武场上常见女修,少见男子,更让他别扭的是,诚然大道无形,可此地却认定女男有别,女修不怎么和男修动手比试,怕打伤弄伤,一派疼惜之意。男弟子们也少见同人动手比试,言说太过粗鲁,还有受伤的危险,恍惚间,竞然和世家的作风完全相反。
成道哪里能怕受伤,箫亭鹤没有理会外界的言语,偶尔同人比试,男子们往来交手十分客气和善,习惯退让,让他常常觉得使不上力气。而女修们虽有力气,却不和他一介男子之身动手,甚至还有那等女修怜惜他。
“你既为男子,何必如此认真,男子修为太高了也不好.…”“凡事总有妻主顶上,再不济,也有女人们去操心,你一个男儿身,这样未免太累了.″”
“总是出入这些地方,沾染了血腥气怎么办,刀剑无眼,有个万一,往后你妻主会心疼的”
这般话可能本心是好,关心他,可箫亭鹤听着,心口总发闷,无端生出一股气,无处诉说发泄,郁结又难受。
他终于没能忍下去,和一女修对决。
哪怕是比试,少年也得戴着幂篱,渺渺薄纱虽动人,却无比碍事。冷兵交接,几招打出了火气,对方似乎没见过这等凶狠的小郎,有些讶异,怕伤到他,刻意收手。
箫亭鹤愤懑更甚,一剑劈下,对手格挡反击,灵气碰撞,卷走了他的幂离。没了薄纱遮挡,露出少年跌丽的面容,唇红齿白,眉眼间的一点愠怒,却显出他极其姣好的姿色,更加动人。
四下一静,对手那一招停在他面前,没有打伤漂亮小郎的脸蛋。对于箫亭鹤而言,无疑一种羞辱。
他受了点伤,拒绝了关心和殷勤,强撑着回到那个女修的洞府,又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闭门不出。
被家人出卖、迫不得已出逃、遭邪修拐骗,又被女修买下,时时有沦为炉鼎的危险,他心里一直不得放松。
接连遭受刺激和强绷着心神,少年心头郁结,思虑攻心,又受了伤,回房不久,模模糊糊地昏迷了过去。
徒弟脾性冷硬,但姿容绝佳,女修没有换一个徒弟的想法。因为忙着和漂亮的小徒弟培养感情,她连理事殿都不怎么去了,近来大多待在自己的山头上静修,身为师父,时时关注着他。女修及时发现徒弟出了事,过去查看。
身骨单薄的少年倒在静室里,蜷缩着身体,面色苍白,衣角沾了些未干的血渍,可见难受。
箫亭鹤心神一片混沌,迷迷糊糊中,感受到房门开了又关,有人在靠近他。少年下意识觉得危险,身体动了动,却连眼睛也睁不开,只溢出了几声哼/吟,似乎想吓退不速之客。
他的警告没有起作用,那人在他身边停下,须臾,伸手把他从地上抱起。她的动作轻且温柔,像对待一朵脆弱又名贵的花,检查起他的伤势。片刻,少年的眉头本皱得厉害,受她的安抚和治疗,眉心才慢慢舒展,紧绷的身体稍微松懈,面颊苍白,靠在她怀里。她好像轻轻笑了声,面对送上门来的机会,没有直接对他下手,只抱着他,欣赏他此时漂亮又脆弱的眉眼。
温热的手指摸了摸他纤长鸦青的眼睫,又捏了捏他白皙的脸颊,连带扯动了少年紧闭的唇瓣,露出一点唇隙。
..叫师父。"她轻声道。
.“"迷迷糊糊间,少年意识不大清醒,眼睫阵阵轻颤,似乎想睁开眼眼看她,却终是徒劳,迫于伤势,深险于迷惘。“叫呀…”
“叫师父。”
女声又说了两句,左右哄了两声,怀里的少男终于张了张嘴。他的嘴唇恢复了一点血色,薄糜清透,好似花瓣。“师父…”
清丽的声线呢喃道。
【好感度+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