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的时候,盯着谢昭,眼神中闪烁着一点点疑惑的打量的光芒。谢昭似乎没有察觉。当下,长叹一口气,似乎准备说什么大秘密,当下压低声音,凑过来,神神秘秘道:“叶老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参考名额,说是说三名,可是轮到咱们手上的,能有一个就不错了!”叶珏眼光更甚。“怎么说?有什么门道?这考试不应该是完全公平吗?我可听说了,京都那边十分重视这一次的考试选拔,就是为了公平,才会发放各个名额到省市里。”叶珏越说神色越是凝重,“他们怎么敢内定?到时候还得考试,京都那边来人,他们要怎么瞒过去?”谢昭慢条斯理,“京都来人?那又怎么了?京都来了人,只要他是人,那就有弱点,就有**,钱,权,美女,哪个男人能逃过?总有一样是要投降的,叶老哥,你说对吗?”叶珏沉默了。他攥紧拳头,急促呼吸,咬着牙关,又扭头朝着正盯着自己这边的马兆祥,仿佛要记住他的名字和模样似的。接下来他又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东一榔锤西一棒头。从翻译聊到新华书店,又聊到江城大学的物理研究,之后就是一些细细碎碎的民生,还有经济等等。谢昭回答得也十分巧妙。懂和不懂各参一半。两人互相哄。二十分钟后,叶珏起身,和两人告别,没等谢昭多说,他就急匆匆转身离开了。“哎?”林暮雨原本在看书,听见动静一抬头,就发现叶珏人没了。她疑惑道:“这人真奇怪,不是说来报名的吗?彭店长马上就要来了,他怎么回去了?”谢昭失笑,伸手刮了一下林暮雨的鼻子。“你呀,就你单纯,相信他的话!”林暮雨瞪大眼。“什么?他是骗子吗?”她紧张不已,“那咱们还帮他?”谢昭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抚道:“别紧张,他不是骗子,却也不是什么翻译官,准确来说,他是京都来的,应该是‘探子’。”探子?林暮雨一脸不明所以。“你怎么知道的?”她眨了眨眼,盯着谢昭,“探子又是什么意思?”谢昭笑了笑,耐心解释。“他虽然努力模仿了咱们江城的说话口音,但是,仔细听还是带有儿化音,而且是京都的腔调,我猜测,他应该是京都来的。”操着京都口音不是什么大问题,可努力伪装成江城本地人,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来考翻译,句句话不提翻译,问的都是些什么?民生,经济,还有惠民政策,以及咱们小老百姓对上头政策的看法。”谢昭越说笑意越浓。这个年代的人心思单纯,没这些弯弯绕绕。可谢昭就不一样了。活了两辈子,很多事儿他看得门儿清。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谢昭明确记得,江城的改革,就是从84年一次巡检开始的。京都来了人,着手调查这些年江城上上下下的经济和民生问题。这次巡检时间极长,范围广,持续了整整一年。不过那时候谢昭还在底层挣扎,对于这些并不熟悉,只是后来听人提过好几次,陆陆续续拼凑出的原貌。换句话说。既然是巡查,那么,在这之前的就极有可能派人出来踩点访问。说得更加直白些,就是深入人民群众,拿到第一手资料。这在后世早就是默契了。可在八十年代,谁有这个意思?结果马兆祥这种人,仍旧嚣张得没边儿,一逮一个准。谢昭压低声音,和林暮雨解释完了后,后者总算是懂了。“这样才好呢!”林暮雨冲着马兆祥的方向看了一眼,“马兆祥欺负彭店长,也欺负的一起念书的同学,他就该被抓!”她说这话的时候,牙齿咬得紧紧的,眼睛亮晶晶,又怕被发现,整个人就差没窝在谢昭的怀里!可爱得紧!谢昭被逗乐了。这妮子!不过。叶珏的身份他也只是猜测,要是真的是京都那边来的人,特意来做调查的,那么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很重要的信号。他必须抓住这次机会。扫除障碍,让自己彻底在江城扎根!…………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是一个礼拜过去。这一个礼拜,成刚和虎子招募了不少人。两人性格好,手段多,打了几次群架,又狠又讲义气,再加上他出手大方,不少人愿意跟着。人数壮大了之后,谢昭就明面上和他划清了界限,可暗地里仍旧帮着谢昭做事儿。有些事,不能放在明面上来,越暗越好。这也算是谢昭藏着的一张王牌。成刚挑选出了十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儿,敢拼命,下手狠,他又和虎子训练了两天,这才带着跑了运输队。事实证明,谢昭的考量的确是对的。这一个礼拜。来去四趟。最后一次就遇到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