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建民快步走到汪美芳身边,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到一旁,语气焦急又带着几分恼怒地质问道“美芳啊,难道你每天就只知道埋头苦干这些家务活吗?为什么从来都不肯跟我说呢?我之前不是已经跟你讲过很多次了吗?你怎么全都当作耳旁风啦!你可是一名专业的护士啊,对于身体健康方面的知识应该比谁都清楚才对呀!还有你妈妈,她虽然只是个赤脚医生,但懂得肯定也不少。可现在倒好,她居然这样作践你的身体难道连你自己也不知道珍惜爱护自己吗?真是要被你们给气死了不行,这里咱们一天都待不下去了,你赶快去收拾行李,咱们明天一早就动身回家!”
汪美芳凝视着自己的老公,心中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混乱不堪。她那美丽的眼眸此刻满是迷茫和无助,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涌出,沿着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衣襟上,留下一道道泪痕。
她轻轻地抽泣着,声音颤抖地说道“我爸说村里另外一家看中了你打的家具,夸你手艺精湛,还说在咱们苏庄从来没见过如此时尚洋气的款式呢。”
邹建民望着妻子那副委屈可怜的模样,心疼不已,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后说道“罢了罢了!咱们还是明儿个一早就离开吧!那些人总说我不懂木工活,可如今我打造出的这些家具难道还不够出色吗?至少也不会让你蒙羞丢人。眼下一切都已圆满完成,我实在不忍心再看到你在这里受人欺凌、受尽委屈。所以,我下定决心了,明日天一亮咱就启程回家。”
然而,汪美芳却仍在犹豫不决,她迟疑地开口道“可是我爸特意叮嘱过,要咱们留下来参加我姐姐的婚礼呀!而且距离大喜之日尚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呢,要不你就在这儿再接些木工活干干?这样既能多赚点钱,又能顺了我爸的心意。”
邹建民轻轻地擦拭着老婆脸颊上那如断了线般不断滚落的泪珠。他温柔地抚摸着她那柔顺的秀发,缓缓地摇着头,轻声说道“美芳啊!别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了。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她们怎么可能会真心对你好呢?明明知道你现在正在坐月子,身子骨那么虚弱,却还要逼着你下水干活。这天气眼看着一天天变冷了,可千万不能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儿啊!听话,就按我说的做,你先到旁边好好歇息一会儿,这些活由我来干就行了。等洗完之后,你就赶紧去收拾一下行李和要带回去的东西。咱们明天一早就坐上最早的那班客车回家去。”
汪美芳泪眼朦胧地望着眼前这个坚定又体贴的男人,心中满是感动与无奈。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声音有些颤抖地应道“唉!好吧!建民,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了,那我一切都听你的……”
夜幕降临,月光如水洒落在屋内。邹建民回到房间,对邹伟新说“伟新,我们明天天一亮就要动身回家了。你把需要用的工具都整理好了没有?千万别落下什么重要的东西。”
邹伟新用力地点了点头,皱着眉头说道“建民啊!其实我老早之前就想着要跟你聊聊这事了。瞧瞧你那丈母娘一家人的态度,我真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啦,心里头一直琢磨着啥时候能开溜呢。本来还打算明天一早单独跟你打个招呼,我先回去得了。没想到你居然也提出要回去,那可太好了,咱哥俩正好一块走,这个破地方,就算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都绝对不会再迈进他们家门半步喽!”
邹建民无奈地摇了摇头,满脸歉意地回应道“伟新呀,这次真是对不住你咯,让你大老远跟着我来这做事,结果却遭这份罪,实在不好意思啊!谁能料到会碰上这么倒霉的一家子人哟!不过嘛,看在你大嫂的面子上,你也就别太往心里去啦,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呗。行啦,时间也不早了,赶紧休息吧,明天一亮就得去赶车呢。”
汪美芳默默地收拾着小孩子的衣物,动作轻柔而又娴熟。她仔细地将每一件小衣裳叠得整整齐齐,然后把所有的行李都精心打包好,安安静静地放置在了墙角边。做完这些后,她轻手轻脚地走向妈妈的房间,小心翼翼地抱起的儿子,缓缓回到自己的卧房。她轻轻地拍打着孩子的后背,嘴里哼着温柔的摇篮曲,耐心地哄着宝贝入眠……
夜越来越深,四周一片寂静。当凌晨四点多的钟声敲响时,邹建民从睡梦中迷迷糊糊地醒来。他先是摸索着下了床,匆匆跑去厕所解决了一番生理需求。随后,他蹑手蹑脚地推开了妻子的房门,生怕弄出一点声响吵醒她们母子。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他悄无声息地走到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妻儿安详的睡颜……
看到汪美芳的姐姐汪建芳正在床上呼呼大睡,而且睡得十分香甜,邹建民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真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狠狠地扇她几个响亮的耳光!只因为这个可恶的女人几乎天天都在变着法地欺负善良温柔的汪美芳。
而另一边,汪美芳经过一整夜的辗转反侧后终于有了些许睡意,但也只是迷迷糊糊、似睡非睡而已。就在这时,她隐约感觉到有人正在缓缓靠近自己的床边,于是强撑着睁开沉重的眼皮,定睛一看,原来是老公。
汪美芳见状,急忙伸手紧紧抓住邹建民伸过来的手,并示意他千万不要发出任何声响以免惊醒了一旁熟睡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