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看见远处夜空中的烟花,提着酒坛的手登时一顿。
他认得这是华山派弟子在外行动时,用以互相联络的讯号。
如此深夜,突发讯号,莫非是遇见了难以抵挡的强敌?
萧峰眉毛微皱,当即放下酒坛,将一锭雪花纹银丢给伙计,起身冲出酒楼。
夜间骑马不便,萧峰施展轻身功法,飞掠出城,朝焰火升起的地方奔去。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那焰火升起之处,看似离城不远,但以萧峰的速度,也花了小半个时辰,方才赶到。
将要抵达时,萧峰放缓脚步,悄悄屏住呼吸。
此时月至中天,夜空万里无云,皎洁的月光将四下照得一片透亮。
萧峰悄无声息潜行,躲在一株大树后面,只见前方是一处半掩埋在泥土里的石窟。
几十名黑衣人手持刀剑,守在洞窟外。洞口点了一团篝火,正冒着浓密的黑烟。
几个黑衣人用衣袖捂着口鼻,将黑烟不停往洞窟内扇去。
萧峰见此情形,当即明白,那发射焰火讯号的华山派弟子,此刻必定躲在洞窟之中。
那些黑衣人为了逼他出来,这才点火熏烟。
只是不知,被困的华山派弟子是谁?这群黑衣人,又是什么身份?
萧峰见情况不明,一时没有轻举妄动。
那些黑衣人的烟熏之法甚是歹毒,过得片刻,七八名灰衣人苦熬不住,从洞内冲出,朝扇风的黑衣人攻去。
萧峰暗咦一声,他本以为冲出来的定是华山派弟子,哪知那几个灰衣人头戴僧帽,身段苗条,竟是恒山派的女尼。
那几名女尼剑法颇为高明,单打独斗,黑衣人并非敌手。
但黑衣人人多势众,三四人围攻一名女尼,只片刻,就有两名女尼胳膊受伤,为黑衣人所擒。
恒山派弟子少了两人,每人面对的敌人更多。
一名较为年长的女尼高声叫道:“先退!”上前一步,独斗五名黑衣人,为师妹们断后。
剩下几名女尼眼含热泪,退回洞窟,那年长女尼却被黑衣人活捉。
黑衣人将三名女尼双手反绑,喝令她们跪下。
那三名女尼却极是顽强,那年长女尼冷冷道:“你一剑杀了我好了,恒山派弟子宁可战死,也绝不向敌人屈膝投降!”
黑衣人首领笑道:“好,小尼姑倒有骨气。等老夫将你们师徒全部抓住,看你们还硬不硬气得起来。”
萧峰看到此处,便欲出手相助。
却见一条灰影迅捷无比地从洞窟中窜出,手挺长剑,朝制住女尼的几个黑衣人杀去。
萧峰又是一阵讶异,只见这人年纪甚老,竟是曾在衡山脚下有过一面之缘的定逸师太。
看见定逸杀出,黑衣人们仿若终于钓到了大鱼,纷纷挥舞刀剑,朝她冲去。
定逸师太脸若寒霜,一柄青光闪闪的宝剑在掌间如青蛇般飞舞,顷刻间,就有两名黑衣人被砍倒在地。
那黑衣人首领嘿的一声,拔起插在地上的鬼头大刀,缓缓上前两步,一刀朝定逸师太后脑劈去。
定逸听见身后利器破风之声,急忙转身,横剑格挡。
刀剑相碰,定逸师太脸色更青,蹭蹭蹭连退三步,嘴角流下一丝暗沉的血液。
她本来就受了内伤,接了黑衣人首领一刀,更是伤上加伤。
黑衣人们顿时蜂拥而来,各挺刀剑,密密麻麻围住了定逸。
那黑衣人首领道:“定逸师太,我劝你还是乖乖投降吧,只需向我日月神教宣誓效忠,我等立即放你们离开。”
定逸师太呸的一声,森然道:“要老尼投降魔教,痴心妄想!”
黑衣人首领阴冷一笑:“师太若是不从,我便剥掉你这三名弟子的衣服,带去庐州府,游街示众。”
黑衣人们哈哈大笑,几个人伸出脏兮兮的大手,竟真朝那三名女尼身上摸去。
定逸师太气得浑身发抖,一时内息不畅,有心去救,竟是动弹不得。
眼见三名女尼即将受辱,却听嗖的一声,月色下飞过六七道银光,笔直射入那几名黑衣人胸膛。
那几名黑衣人惨叫一声,向后摔倒。银光落地,却是几块小小的碎银。
黑衣人首领喝道:“什么……”一个“人”字还没来得及出口,萧峰已飞身而来,挥手一掌,直拍他胸膛。
黑衣人首领见他这一掌招数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