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绢听萧峰问起,回想当日的情形,仍是心有余悸,拍着胸脯道:
“那天林师兄赶跑黑衣人后,掌门师叔便带我们去庐州府,和定逸师太汇合。
大家在庐州府休养了几天,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准备返回恒山。
令狐师兄侠义为怀,执意沿途护送。
一路本来平安无事,哪知到得亳州城外,忽然有一位蒙面人从树梢上跳下,向令狐师兄发动袭击。
令狐师兄剑法精妙,那蒙面人连换十几种剑法,都被令狐师兄一一压服。
那蒙面人眼见不敌,便弃剑投降。
令狐师兄用剑制住他,令他摘下蒙面的黑巾。
那人唯唯诺诺,依言拉下黑巾,哪知他黑巾中缝有一包药粉,一扯线头,粉末便飞洒而出。
这一下猝不及防,令狐师兄和掌门师叔、定逸师太都没反应过来。
药粉扑面,令狐师兄被迫闭眼,那蒙面人趁机双掌挥出,正中令狐冲师兄胸膛。打得令狐师兄直飞出去。
那蒙面人还想下杀手,两位师太师太双剑合璧,将他给赶跑了。”
萧峰沉声道:“那蒙面人是谁?可看清楚他的相貌了吗?”
秦绢摇了摇头:“那人黑巾下面,还带着一张人皮面具,看不见他的脸。只见他身材高大,四肢却极干瘦。”
萧峰心中沉吟,江湖豪客中,身材高大、四肢干瘦之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但有本事能击倒令狐冲的,却也不多。
萧峰心中想起一人,暗暗记住,又问:“后来呢?”
秦绢道:“那蒙面人跑掉之后,定逸师太检查令狐师兄的伤势,才知令狐师兄体内有一道真气乱窜,受了极沉重的内伤。”
萧峰心道:令狐冲体内,那一道最为雄浑的异种真气,想必就是这蒙面人所为了。
秦绢道:“两位师太尝试替令狐师兄治病,他胸口的掌伤可用白云熊胆丸医好。
但蒙面人借掌力注入他体内的那一道真气,却无论如何也难以化解。
两位师太一商量,决意由掌门师叔前往少林寺,求少林方丈赐下易筋经,让令狐师兄自学,以此化解体内的异种真气。
定逸师太则赶往开封,求见杀人名医平一指,请他过来替令狐师兄看病。
令狐冲师兄身受重伤,行动不便,由我们几个在亳州城中照料。”
她说到这里,小脸微微一红。
三位尼姑,和一个青年男子在闹市中结伴而行,同宿一家客栈,甚是惹人非议。
但令狐冲伤势太重,又不能露宿于山野荒林之中。
她三人自从来到客栈后,便闭门不出,免得别人乱嚼舌根。
萧峰道:“在下替令狐师兄谢过贵派照料之恩,而后是否又起了变故?”
秦绢点点头:“我们本来要了两间客房,令狐师兄住一间,我们三个住一间。两间房挨着。
一天夜里,仪琳师姐被隔壁的争论声吵醒,我们三个急忙抓起长剑,赶了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令狐师兄房里,竟多了六个怪模怪样的男子,他们各伸出一只手,顶住令狐师兄的手心脚心、天灵盖和胸口。
仪琳师姐认得他们叫桃谷六仙,忙叫他们住手。
他们却胡搅蛮缠,硬说自己是来救人的,要以真气斗真气,震碎令狐冲体内那道异种真气。
桃谷六仙不理我们劝说,各自又注入一道真气,到令狐师兄体内。
突然之间,六个人脸色同时一变,竟被震脱了手,一齐跌下床去。
原来他们那六道真气加起来,也不是令狐师兄体内那道异种真气的对手。
桃谷六仙垂头丧气,互相拌嘴,灰溜溜的离开了。
但这么一来,令狐师兄的伤势,又变得更加沉重。
令狐师兄本来只是行动不便,精神倒还健旺,被桃谷六仙这么一搅,体内异种真气从一道变成了七道。
七道真气在他经脉中乱窜,登时便弄得他死去活来。”
萧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知是谁叫来桃谷六仙的六个糊涂蛋?
这六人头脑不太灵光,便是好事,也给他们干成坏事了。
萧峰探得清楚,令狐冲体内的异种真气共有九道,眼下已知道其中七道的来历,那剩下两道,不知又是出自何人之手?
问道:“后面是否又有人来,替令狐冲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