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程禧视如己出。有程徽之后,她对程禧和程徽一视同仁。
可他这话无疑是给程母按上了一个偏袒亲生女儿、不管继女的恶名。程禧在一旁替程母解释,“爸爸,妈妈没有偏袒小徽,是我不小心把小徽推倒了,妈妈没有不管我。”
可即便如此,程父还是说:“我只是在提醒她,这一碗水要端平才行。”但一向敏感的程母又怎么会听不懂他的意思?他就是怕程禧受委屈,怕她会更偏爱自己的亲生女儿!哪怕她已经尽心尽责的做了五年程太太,可得到的也仅仅是程父的一句“提醒",但也更像是警告。
程母彻底明白,在他心里程禧更重要。
心寒来的悄无声息,却又震耳欲聋。
她自此以后便将妻子、后妈、儿媳这三者身份,当工作一样经营,完美的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而恰好这年程父在公司担任要职,媒体对她的言行也多有关注。最被关注的,仍是程家这一家四口的关系。
她一碗水端平,也总能被人挑出毛病。除非那碗水稍稍倾斜于程禧,才能让人觉得她是将两个女儿一视同仁。
她担不起“偏爱亲生女儿“对继女不好”这样的笔下描写,于是便在日复一日中,对程禧也越来越偏向。
程父对此十分满意。
至少大女儿不会因为没有了亲妈而被后妈虐待。而他也拥有了一个识大体、明事理的妻子。但唯一不好的,是他的妻子对他从此以后便没有太多情绪,不生气,也不跟他闹,就算他深夜与人应酬喝酒,她也从来不会打去一个电话。她只有面对程徽的时候,才会有喜怒哀乐。对其他人,都像是员工对待老板一样。
哪怕后来程父试图缓和与妻子之间这种奇怪的关系,但每一次的主动,换来的都是妻子不冷不淡的回应。
到如今他也已经习惯了妻子什么事情都听他的。整整二十年,程家就这么过来的……
程禧至今想起此事仍是满心愧疚,对程母、对程徽,她始终都觉得愧疚。“那天妈带着徽徽去医院回来以后,还特意来找我,说是这件事不怪我,还说她不生您的气。但如果我是她,我又怎么可能会不生气?三岁的孩子从三层台阶上摔下去,自己的丈夫回到家,不问青红皂白,就说她不该偏袒亲生女儿。程禧偏头看向程父,轻轻地问了句:“您想过她的感受吗?您那时候担心过徽徽这一摔可能会伤到脑子吗?”
握着手杖的大掌一寸寸收紧,程父被说的接不上话。半响,他才没什么底气的辩解:“我那不是怕你受委屈吗?”“那时候妈已经嫁给您五年了,她对我怎么样,您心里难道不清楚吗?'程禧双手交叉着合拢在一起,指根稍稍用力,疼痛感传来才稍稍收了力道,“您后来是跟她道歉了,但是人的心寒了,是没办法再回到以前的。”不知道想到什么事,程禧偏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程父,“您都没觉得您和徽徽之间的关系,还不如跟陌生人之间的关系吗?”“您知道徽徽喜欢什么吗?”
被程禧这么一说,程父才恍然反应过来,小羊羔似的小女儿,在他面前似乎永远都放不开,父女之间确实更像陌生人,而他也并不清楚程徽喜欢什么。“您知道徽徽从小到大学过什么吗?”
程父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的说:“好像……学过舞蹈。”程禧又接着问:“什么舞蹈?”
程父抬眼看她,答不上来了。
“她后来是因为什么不学舞蹈了,您知道吗?”足足半分钟,程父都没回答上来,程禧索性直接说了出来:“她在斑马线上救人,冲的太快不小心心崴过脚,再后来脚伤恢复好,每次跳舞脚踝都很疼,她就哭着喊着不愿意学了。”
显然这些程父都不知道。
他就只知道小女儿身上也是有几样才艺的,但究竟学的什么,他却不清楚。程禧眸光逐渐暗了下来,“如果说妈觉得亏欠了徽徽二十年的母爱,其实您是亏欠了徽徽二十三年的父爱。”
而程徽今年正好二十三岁。
他几乎没给过程徽父爱。
见程父面露愧疚,程禧才提及正事,“您要是想补偿她们母女,就别拦着妈去帮徽徽,也别拦着她去给徽徽那间工作室做模特。”“她们是亲母女,徽徽让她去,一定有她的道理。”房子隔音好,父女之间的对话,没被屋内的人听见。大
彼时,屋内人的对话也不曾被他们听见。
一盏小夜灯,程徽盖着软乎乎的被子,缩在程母的怀里。她直到此刻都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仰着头问她:“妈,你以后都会这么温柔吗?会不会睡一觉起来,你就又变回去了?”
“我以后都会对你很温柔。”
程徽像个孩子一样,贪恋着她难得的温柔。可下一秒,又忽地说:“算了算了,你别对我这么温柔了,我有你这一次温柔就足够了。以后你还是对我凶一点比较好,这样你总归是有个能发火的地方。”
“有什么火就冲我来,我没关系的,但是你不能没有发火的地方。”相比较获得母亲的温柔,她更盼着母亲能有个发火的地方。可如今程母哪里舍得让她当受气筒,只想好好补偿她,“不用,妈妈以后有火冲着你爸爸发,他才是那个应该当受气筒的人。”手掌轻柔的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