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山谷之下
越飞光先是怔了一下：“谷底？”
后来听赵西子向下说，才知道她指的原来是方生陵府门口吊桥下的那个深谷。
“去谷底采药？采什么药？”
赵西子道：“看来你还不知道。”
她笑了笑，轻声给她解释。
“可能是因为这里有许多饮者聚集，方生陵山也受了一些影响吧。总之，那下面长了许多奇花异草，都是有助于饮者修习、强身健体的。”越飞光听她继续向下讲。
赵西子又道：“有些家贫的弟子会采药贩卖，以补贴家用。”越飞光道：“你不是大户人家出身吗？也不需要采药贩卖吧？”赵西子道：“我是要自己用。在别人那里买还要花钱，反正最近也闲着，侄不如自己下去，还能省一笔开销。”
越飞光倒是没想到赵西子这种大户人家的小姐也这么节俭。她想了想：“那我和你一起去好了。”
正好,她对方生陵底下那个深谷也有些好奇。赵西子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只是点点头：“好。那明日早上我来找你。”越飞光应了下来。
两人各自回住处，越飞光从百宝袋中掏出那几本新借来的书，思绪却不经意间飘到藏书阁里的那个邢霜身上。
她今天对她说的那些话,什么死不死的，着实丧气，也很莫名其妙。不过,邢霜这样沮丧的态度,倒让越飞光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当时赤江一行负责撑船的那位不知名姓的“夫人”。邢霜和夫人之间，有着很多共同之处。
比如这两人年纪似乎都很大、地位也比较特殊。杜冷屏对夫人言语间很是尊重，也不介意夫人蛮横的态度。邢霜作为崔玲的弟子，虽然实力不济，但其他人对她应当也是有几分礼遇的。
还有就是，这两人都是丧气满满。邢霜把死挂在嘴边，夫人更是直接嘲讽她活不了多久。
一一也许，不是嘲讽?
是对她的某种劝告？
越飞光心里想着，微微握紧手。手中三本薄薄的书被她捏得变形，似乎也随着她心脏的跳动而发烫。
写下这三本书的人，都死了。
邢霜的话在她耳边回荡。鬼使神差般，越飞光翻开书的扉页，去看这三本书的成书时间。
翻开书。第一本书成书于盛明三十四年。
现在的年号可不是盛明。
越飞光回忆了一下，确定盛明三十四年应该是将近三十年前的事了。另两本成书时间则比这本稍早一些。
如今距离世界异变，也才过去了四十年。这样看来，这几本书成书时间还挺早的。
这样算来，写下这三本书的人，就是世界异变后的第一批饮者了。越飞光摸了摸略有些泛黄的书页，眼中闪过思索。死了…是死在任务中了吗?
心中想着，越飞光将这三人的名字记下，打算还书的时候顺便在藏书阁中查一查这三人。
能著书立说的饮者，应该不会是查无此人的籍籍无名之辈吧？敲定了计划，越飞光暂且将心中思绪按下，专注研究面前的三本书。到第二日一早，赵西子就按约定敲响了她的门。“来了。“越飞光也已洗漱完毕，听到敲门声就痛快开了门赵西子打趣道：“这么快就开门，不容易啊。”她可知道，越飞光平日里最好赖床偷懒。游学这一路上，她总是最早一个睡下，最晚一个起来。
越飞光道：“我有你说得那么懒吗？你这样说我可要生气了。”她关上房门，亲密地挽住赵西子的手臂。
赵西子笑笑：“好，是我说错了，和你说对不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计较。”
顿了顿，又道：“趁着日头还不那么大，我们快走吧。”丹都地带四季如春，但中午的太阳总是要毒辣一些，空气也更闷热，没有早晨来得清爽。
越飞光点头，赵西子便带着她向前走去。
不过，方向却不是往方生陵府大门走的，反而绕过了弟子宿舍，绕到了杂草丛生、鲜有人迹的一条路上。
越飞光道：“我们不是要下到谷底吗？这是要去哪里？”“我们当然不能从前面下了。”
赵西子无奈摇头。
“实际上呢，学府早年有过规定，不许弟子下到谷底。不过那规定都是好久以前的了，而且虽然说禁止了，但也没派人看守。”最开始弟子们还老老实实遵从规定，但后来还是有不少人下到谷底采摘药材灵果。
许多人去探过路了，都知道底下除了一些野生动物没有其他，饮者们又不怕野生动物。
所以渐渐的，越来越多人闲暇时会去谷底，或采摘草药，或当做踏青散心。方生陵府对此也不是全然不知情，但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后来，这事就成了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秘密。“虽然学府不太管，但在大庭广众之下进去也不太好。而且那边太高了，又直上直下的，也不方便下去。”
一边说着，赵西子一边捡起树枝，拨弄来前方挡路的野草和树枝。这里位于弟子宿舍那座山后头，是一片荒地，很久没人打理过，边上的野草足有半人高。
边上还有许多长势不太好的树，乱七八糟的树枝挡在前路上。“弟子们都从后山绕到山下。坚持过这一段，就能看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