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十日灾
越飞光道：“你是如何诞生的？”
异物诞生的过程,也是她一直感兴趣但搞不明白的一个点。人类婴儿从母体出生时毫无记忆对自己也没有准确的认知。不过高阶的异物，却是天生具有意识的生物，它们会记得自己诞生的过程吗？石磨沉默了一会儿。
作为新生异物，它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完全来源于被它控制的村民们的记忆。那些村民们记忆里有“蚓神"的存在，但它却不知道蚓神的真实身份和立场，这让它对越飞光分外忌惮。
想了想,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只记得，我是从雾中诞生的。”
越飞光道：“雾？”
她一边发出这个音节，视线不自觉地看向漂在神塔内的雾气。浓厚似云的雾，遮天蔽日的雾一一是这雾，迎接了石磨的新生吗？“对。就是雾。是雾催化了我、创造了我，是雾赋予我力量，让我诞生。”越飞光道：“雾是什么？”
石磨道：“我不知道。”
越飞光瞧它一眼。
石磨只是个庞大的灰白色石磨，若是没有所谓的“雾”，它一辈子也不会拥有生命。
她从它的“脸"上，自然看不出任何表情，连带着它身后仅剩的三具骷髅也是惨白着一张骷髅脸,没有血肉的脸上，只有一片阴森。不过虽然看不出表情，但越飞光想，它应该不会说话。那么……雾吗？
越飞光垂下眼帘。
她对所谓的雾早有怀疑。
雾，似乎是将她三次特殊模拟连接起来的一个特殊锚点，食魂蛏游、述王宝库，都是在这末日降临般的浓雾中产生了异变。再联想到不久前，这些雾试图攻击她、侵蚀她的灵魂……它想让她也变成异物吗？
越飞光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想了想,却觉得这种猜测十分合理,并非凭空想象。那这些雾又是什么？异物？还是一些不为人知的神秘物质？略有些出神地想着，越飞光突然目光一凝，猛然抬起一只手。手腕上凭空悬浮的金珠随她动作而剧烈转动，倏然化作一把重剑挡在她面前。下一个刹那，便有什么东西狠狠撞在她护在身前的剑上。抬眼一看，竞是那石磨。
这石磨心知自己不敌越飞光，本想着开溜。可它毕竞是刚诞生，没积攒多少能量，又和越飞光大战一场，损耗严重。高阶异物若是损耗过于严重，也会衰退成低阶，等虚弱到一定程度，也会像人类一般死亡。
石磨自然不甘如此。它感觉到越飞光身上有浓厚的信仰力量，灵的重量远高于普通人，不由得起了冒险赌一把的想法。可越飞光看着陷入沉思，实则一直分出些许注意力在它身上。它刚一有异动，就被越飞光发现了。
越飞光眉头一竖：“你还真会找死啊。”
石磨不语，只是飞速打磨着她的金剑，试图突破厚重金剑的防御。灰白石磨与金剑摩擦之处火星四溅，金红色的火光映亮了神像的眼。越飞光冷哼一声，也不再与这石磨过多纠缠，干脆地将金剑变幻，化为液体的黄金四处流动，瞬间般爬了石磨满身。她又控制金液凝固。凝固的黄金恰好形成一个笼，将石磨困在其中，贪婪地吸收石磨上逸散而出的力量。
能力需要通过掠夺才能成长，无论是异物还是人类。一一这样看来，饮者是否就是人类异变形成的"异物"呢？越飞光又有些走神。
她今夜走神的次数，有些太多了。
等回过神，石磨身上的灵已被她吸收殆尽。只剩下一个灰白色的巨大磨盘，带着黯淡的斑斑血迹，毫无生机地倒在地上。仿若一只死物。
若非亲眼所见，她大概想不到，就在几分钟以前，这只死物还大肆攻击着村民，耀武扬威。
“蚓、蚓神大人？”
略带惊恐的声音响起。那声音还是颤抖的，越飞光甚至听到牙齿打战的声音。不过在这满溢恐惧的声音中，还带着几丝微不可察的喜悦。越飞光应了一声。她倒是想拿一拿蚓神的架子，不过她天生就多话，总也无法装得十分严肃。
索性作罢，怎么舒服怎么来。反正这些人就算发觉她不是蚓神，也不敢违抗忤逆她。
“你们还有事吗？”
众村民齐刷刷跪到神像前。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我等今后，定会虔诚侍神，不会有丝毫怠慢！”越飞光道：“用不着，多祭拜几次就行了。”说罢，又瞧了眼门外，挑起眉道：“你们现在走吗？”众人对视。最年长的那位说道：“既然这妖磨已然伏诛，我们自然要回村子里。”
越飞光道：“你们那个村子里的人不是死光了吗？”“…这附近几个村子，同气连枝，我们在外村都有亲戚，想看看他们是否还好。”
“对。还有小七和梅子，都需要找大夫看看。”这二人就是刚刚被石磨蛊惑的两人。他们身上的伤虽不致命，但手臂上的皮肤都溃烂脱落，看着甚是吓人。
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若是不及时治疗，后续的感染问题也够人喝一壶了。
越飞光没在意，随便挥挥手：“行，去吧。”可话一出口，她心觉不对，又出言将这几人叫住：“等等。”为首之人回头：“蚓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