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蚓神之变
女子抬眼看着她：“这城里的人呢？”
越飞光本想答一句“死光了”，但话还没出口，她便想起有不少死人复活了。便随意指了指边上：“可能躲起来了吧。”女子眯了眯眼：“那你怎么不躲起来？”
越飞光道："正打算躲，你们就来了。”
她不着痕迹地扫了眼这些人身上的甲胄。甲胄质量很好，些许天光映在盔甲上，盔甲闪耀着烁烁寒光。很明显,平时有专人保养。是朝廷的人无疑。只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人。而就在她打量着这些人的同时,对面的女子也打量着她,眼中闪过几缕深思。双方都没有轻举妄动。几秒钟后，越飞光率先开口：“是不是朝廷派人赈灾？”
女子缓缓道：“是顺德公主府的宫卫。”
听到熟悉的封号，越飞光怔了一下，才意识到所谓“顺德公主”，正是她熟悉的那个万镜荣。
她挑起一边的眉毛，侧头看向这个女子。细细打量，果然发现她与万镜荣长得十分相似，应该就是万镜荣无疑。
只是她现在尚且年轻，脸部轮廓偏圆，嘴角眉梢还带着几分肉眼可见的稚忌。
就是这几分稚嫩,让越飞光觉得陌生。
而几十年后，这个女人会身居高位。稚嫩褪去，她脸上总带着冷酷威严的神情，成了最老谋深算的上位者，也成了笼罩在整个丹都的、挥之不去的一抹幽影。
万镜荣似乎察觉到了越飞光目光中的异样神色。她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正迎上越飞光的视线。
“你认识我？”
她做思索状。
“但我好像没见过你。”
越飞光道：“那就是没见过了。”
她转身要走。
万镜荣却道：“等等。”
越飞光停住脚步。她不怕万镜荣攻击她一-她只想知道，万镜荣要和她说什么。
万镜荣拧着眉头，绕到她身前，负手而立。她这么年轻，却做出这么一个老成的动作，让人看着有些好笑。
“不对。你一定认识我。"她望着满目疮痍的城市，“你究竟是谁？”越飞光道：“我是一名饮者。你知道什么叫饮者吗？”万镜荣眉头拧得更紧：“什么隐者？你隐居在这里？”越飞光正欲说话，忽听身后又有脚步声。转头一看，原来又有一队穿着甲胄的卫兵接近了。
这些人身上甲胄的样式与万镜荣私兵的甲胄一致，应该是一起的。“殿下。”
那队人的头领上前，对万镜荣行礼：“那人已经伏诛。”他手里拎着个头颅。头颅断面整齐，头领每走一步，这个头颅上就会滴下一滴殷红的血。
蓬乱的发丝和满脸的鲜血挡住头颅狰狞恐惧的表情。从他头颅上盘绕着的、尚未散去的气息判断，这人是个饮者。于是越飞光指着他的头：“像他这样，有特殊能力的人就是饮者。”万镜荣的视线落到那个头颅上。
“我们路上正好撞见此人。此人一看见我们，就想发动袭击，但不敌我的宫卫，落荒而逃了。”
所以，她才分出一支小队追击此人。
越飞光摸摸下巴：“说不定，就是此人屠了这座城呢。能把他捉拿归案，也算好事。不过这颗头，你还是烧了吧。”毕竞是饮者，鬼知道留一个头在会不会出事。万镜荣沉吟两秒，抬了抬手：“拿去烧了吧。”手下的人领命离去。头颅一走，风中的血腥味便淡了几分。万镜荣道：“你刚才说饮者？哪个饮？”
越飞光道："喝水的那个饮。”
万镜荣若有所思：“饮恨的饮？”
越飞光道：“是吧。”
万镜荣道：“看来你知道很多。”
她看看天色。天亮了些，夜晚早已过去。可灰蒙蒙的雾仍旧盘踞在青色的天空上，迟迟不肯散去。
“那你知道，这场雾还有多久散去吗？”
越飞光道：“不算今天的话，还有五天。”见万镜荣神色略有变化，她又缓缓道：“不过，五天后不是结束，而是一个开始。你一路赶过来，应该看到一些…怪物了？在之后的几十年里，这些怪物都不会消失。”
万镜荣没有露出任何与胆怯有关的神情：“是这样么？我知道万物相生相克，那么你口中的饮者，就是能克制这些怪物的人？”越飞光眨眨眼，没说话，心里却觉得好笑。就在十几分钟之前，她还在听先知讲述她的未来。而现在，情况却反了过来。她成了先知，而竭尽全力探听未来消息的，成了万镜荣。等她离开模拟，万镜荣无疑又成了那个知晓更多秘密的人一-也许有一天，她还需要从万镜荣口中打听消息。
她没说话，万镜荣却从她的沉默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眼眸微动，几缕异色从她眼中闪过。
“我知道了。”
万镜荣声音沉沉。越飞光看着她。
不知何时，她年轻的脸上多了几分阴翳、多了几分野心。有了这些神情，她反而更接近她记忆中的那个万镜荣了。
越飞光略有些恍惚。
她想到万镜荣会成为世界异变的最大受益者、会一手组建隐神司、会成为权倾朝野的赢家。
也许这一切并非偶然，万镜荣也并不是被推着走到那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