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比两三个人合抱还粗。它没有像其他蛇一样，在半空中游走，而是就这样懒散地盘踞在地上。
一层位置不够，它的身体就顺着楼梯向上蜿蜒。上楼的人踩在楼梯上，身上飞出的金钱就顺势落入这条巨蛇的身体里。越飞光有些好奇那些金色钱币状的光点是什么。难道代表着赌徒付出的筹码？
那么，她身上有这种光点吗？
她的视线随着巨蛇的游走而移动，最终落在了赌场打手的身上。注视了一会儿，越飞光终于能肯定：这些打手身上并没有光点。是因为他们没有接触必胜骰子？
越飞光眼神闪烁。正欲再探，却忽觉不对。微微定神，便感觉巨蛇的移动停了下来。
它似乎意识到了有外来者的力量藏在自己的体内浑水摸鱼，颇有些愤怒地四处冲撞起来，体内的力量也不断聚集，围攻着越飞光的那丝灵。为了不被发现，越飞光只分出了十分微弱的一丝灵，这点力量自然经不住围攻。
没用几秒，她的力量便被驱赶出巨蛇体内，消散在半空中。越飞光被迫回过神。
何梦由坐在她对面，没有掀开骰盅，仍是用一种古怪的神色看着她。越飞光感觉，她似乎不是很想掀开骰盅。
想到何梦由之前还会买下那些人变成的小猴子，越飞光便觉得这人似乎也不是不能沟通。
于是她便问道：“你为什么不掀开？难道是不想输？”何梦由道："比起不想输，我更不想赢。”越飞光瞥了眼被扔在桌上的三颗骰子：“你们赌坊可真怪。别人赌坊都是想让人输，你们却想让人赢。”
事到如今，她基本可以断定，那些必胜骰子就是鬼钱赌坊自己弄出来的。要不然这些东西怎么会如此肆无忌惮地出现在赌坊中，几乎已经到了人手都有的地步？
说到这里，越飞光又去看何梦由的神色。
“而你自己，却不想赢。难道你不想要我身上比鬼钱赌坊还有价值的东西，不想要我的命？”
何梦由不语，只是道：“赌坊本来就不是让人赢的地方。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看似百赚不赔的买卖，实则早已在命运的前路上挖了一个无法躲避的陷阱。最可怜也最可恨的是，走这条路的人自己都不在乎，就这样心甘情愿地排着队走进陷阱中。
她说这些，让越飞光想起了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金色光斑。也许那也是“赢的代价"。
越飞光收回思绪，耸耸肩膀，接着道：“但是你今天好像不得不赢了。见何梦由不动，她就伸手，代替何梦由掀开了放在她面前的骰盅。三个六。
并不意外。
越飞光刚刚看见何梦由的手法娴熟，一看就是颇精此道。加上又是饮者，在没有特殊骰子操控点数的情况下，想掷出三个六并非什么难事。见到三个六，越飞光也没变脸色，还能露出笑容：“虽然你嘴上说着不想赢，但还是赢了嘛。”
赢也不想赢，输又无法输，于是只能站在这两个选择之间，走不脱，离不开，彷徨犹豫，被困死在原地。
何梦由仍旧没有说话。不管是方生陵府的那个她，还是坐在鬼钱赌坊里的这个她，似乎都不是什么擅长讲话的性格。这点与越飞光倒是恰恰相反。
越飞光道：“好了。既然我输了，那就到此为止吧。”她退出模拟。
听着模拟器机械而冰冷的声音响起，越飞光微微松了一口气，重新抬起眼看着对面的人。
之前她还不太清楚，但听到何梦由刚刚略有深意的话，一个念头忽地从越飞光脑海中闪过。
她好像已经猜到，这鬼钱赌坊设的究竟是怎样一个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