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黑色茧型的羊绒大衣,和他身上这一件的颜色几乎一模一样。衣服把她略显苍白的脸衬托出来,像孤山托起一轮皎洁的月亮。天寒气清,她的呼吸变成了一团白色的雾气。拂面的寒风里,有一股淡暖的香气,像坐在咖啡馆里,从杯子上方飘散的红茶香。
程桑榆按了一下手机侧面的按钮,看了看时间,“言言,我们该去找姥姥准备回家了。”
斯言:“好!”
斯言把牵引绳递到郁野手里,“那就寒假见了,郁老师!”“寒假见。”
郁野把头转过来看她,目光蜻蜓点水地停留了一瞬。程桑榆淡淡笑了笑:“那我们走了。”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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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许多未竞的工作都加快了进度。
等元旦过后,斯言她们就进入了期末复习阶段。同一时间,程桑榆刷朋友圈,总能刷到孔新语考试周挑灯夜读给自己打鸡血的状态。
十号晚上,郁野沉寂许久的微信对话框浮了上来,问她,从十五号上午开始补课是否方便。
程桑榆问过斯言之后,回复“可以",他发了个"OK",再无其他内容。一眨眼就到了十五号。
当天要去片场拍摄,程桑榆走得比较早。
她中途想起这茬,给康蕙兰发了条消息,问她人去了没有。康蕙兰说提前十分钟到的,按时开始了。
中午吃饭休息,程桑榆收到了郁野发来的录音文件,还与以前一样,以日期命名。
程桑榆转了课时费,说句辛苦了,他领取了,依然没有别的话。就这样持续了一周。
如果不是录音文件按时地发过来,程桑榆会以为补课这事儿根本不存在。这天上午,程桑榆正在工作,收到了康蕙兰发来的消息,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过去半小时了,郁野人还没到。
工作室这两天遇到了一个紧急的突发事件,群里在焦头烂额地讨论应对措施。
打字浪费时间,程桑榆直接给康蕙兰拨去电话。“您有他的电话,给他打一个问问情况吧。”康蕙兰:“打过了,打了四五次都没人接。小郁从来不是这么不守时的人,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程桑榆思索了一会儿,说:“我先问问。”她从电脑版微信上搜出孔新语的账号,飞快打字,给她发了条消息,问她郁野现在是不是跟她在一起。
孔新语回复:桑姐你这个问法好吓人啊!都放假了我们为什么要在一起!这时候,康蕙兰发了条语音过来。
点开,是康蕙兰的补充说明:“小郁昨天过来戴着口罩,一直在咳嗽,我想他是不是生病去医院了啊?”
程桑榆多个窗口同时处理,忙得不得了。
隔了一会儿,她才回复:您别担心,我找人去问问。她又把简念的对话框打开,刚打一个字,才反应过来,人就坐在旁边。“简念你是不是加了郁野姐姐的微信?”
简念探头:“对啊,怎么了?”
“你帮我代发一条消息,说郁野联系不上,可能是生病了,让她帮忙去看一眼。”
“她人不在南城吧好像,出差去了,我看看……简念点开卢楹的朋友圈,“她在三亚,上午刚发的状态。”
程桑榆把鼠标一丢。
动静很大,简念望着她,无辜地眨眨眼睛。程桑榆叹口气,把手机拿起来,起身走到茶水间去,拨打郁野的电话。没人接。再打微信语音,还是没人接。
程桑榆认命返回工位,拿上椅背上的大衣,飞快说道:“我出去一趟。”关键时刻,简念不开她的玩笑,只提醒:“下午两点开会。”“知道。”
工作室开去泊月公馆,大约二十分钟,上午不堵车,还能更快一些。在门口做了登记,车开入地下停车场。
程桑榆这个人有项奇怪的技能,越忙的时候,大脑运转反而越高效。这么复杂的地下通道,这回没人指路,她一个人看指示牌,居然一次就走对了。
车停在上次的那个空车位上,程桑榆往对面看了一眼,那辆吉普不知道多久没开过了,都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乘电梯上五楼,前去按门铃。
里头立即传来狗吠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门后。程桑榆蹲下身,隔门问道:“阿加莎,郁野在家吗?”阿加莎:“汪汪!”
…根本听不懂。
程桑榆:“如果他在的话,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去把他叫过来给我开门。”
阿加莎:“汪汪汪!”
“不管你用什么方式。”
“汪汪汪汪!”
程桑榆不知道有没有用,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反正下一步的打算她已经做好了,求助物业或者直接报警。
阿加莎的叫声往里面去了。
等了好久,快有五分钟那么久,她终于听见门后传来了一阵拖沓缓慢的脚步声。
她立即直起身。
“滴”的一声,指纹密码锁解锁,门被推开。郁野手抓着把手,身上穿着件宽松的黑色短T,一头乱发,眉头紧皱,极其的不耐烦。
程桑榆一惊,因为看见他面色潮红,嘴唇发白。都不用挨得很近,就能感觉到一阵热气袭来。程桑榆一步靠近,抬手背往他额头上探去。可以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