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洞在净世盘的辉光中化作熔炉,寒霜与烈焰交织成诡谲的漩涡。洞顶垂落的冰锥融为《山海经・大荒北经》记载的“烛龙涎”,赤金色的涎液滴落处,竟凝成吞噬光线的黑洞。白露结印的指尖渗出血珠,每一滴都裹挟着破碎的甲骨裂纹,在虚空绘出“戊寅卦”爻辞。卦纹触及净世盘时,青铜鉴面突然浮现龟甲灼痕,裂纹深处渗出混着醉仙草灰的龙髓——那是应龙被抽干的脊髓液,蜿蜒如毒蛇般游走于鉴面。
“乾坤倒转,阴阳逆生!”白露叱声引动九天玄雷。净世盘突然暴长千丈,盘缘十二道青铜卦签化作《山海经・海外经》记载的“十二神人”。这些鸟首人身的神祇展开羽翼,翅尖扫过之处,虚空裂出三百六十道赤痕。首道神光射向洞外混沌时,整座雪山突然龙吟震天——积雪崩塌处露出青要山地脉真相:所谓山脉,实为应龙被剜逆鳞时蜷曲的残躯!腐肉间涌出的非是脓血,而是文王用卦灵炼制的青铜汁液,每一滴都裹挟着被篡改的创世记忆。
白露趁机跃上净世盘。鉴面映出的却不是当下,而是涿鹿战场被篡改的终幕——黄帝剑锋贯穿的,竟是女魃为应龙挡劫的胸膛!女魃燃烧的元神如金蝶纷飞,每一片蝶翼都刻着“轩辕氏”殄文。而禹王站在战场边缘,手中量天尺沾满的,分明是从应龙喉骨剜出的脊髓!
相柳狂性大发,蛇尾扫塌半座冰峰。崩落的冰石在空中凝成《山海经・北山经》记载的“天狗”群,这些独目獠牙的凶兽撕咬着净世盘神光。白露咬破舌尖,以龙血在鉴面书写河图残章。血纹游走处,净世盘突然化作《山海经・大荒东经》记载的“扶桑神树”,三千枝条缠住相柳九首——枝条末端悬挂的却不是金乌,而是历代周天子冰封的蜕皮!那些半透明的皮囊在风中摇晃,每一张面孔都刻着“姒”字灼痕。
武罗女神祭出最后灵力,赤豹化作焚天烈焰。火光触及冰壁时,竟凝成《山海经・中山经》记载的“婴梁”鱼群——这些食人怪鱼的眼珠突然爆裂,瞳孔中映出禹王治水时最肮脏的秘密:所谓“凿龙门”,实为用青铜斧劈开女娲脊髓!当鱼群啃噬相柳腐肉时,白露将净世盘按入其天灵,鉴面宝石突然暴射出《连山易》失传的“龙渊”卦光。
净世盘光芒所及之处,相柳尸骸寸寸化作殄文。当最后一缕黑雾消散时,冰洞深处突然升起九鼎虚影——鼎耳玄鸟纹竟在啃食鉴面青光!饕餮纹裂开的缝隙中,浮出应龙被剜逆鳞时的悲鸣。那声音裹挟着跨越千年的绝望,竟在冰壁上凝成《归藏》终章未载的卦辞:“山河为薪,龙魂为烬。”
“还不够……”巫阳残魂突然缠绕住白露的龙角。他霜白的身躯寸寸崩裂,露出心口跳动的轩辕剑纹——那根本不是剑纹,而是用女魃金焰刻下的殄文封印!当封印触及净世盘时,冰洞穹顶突然降下血雨。每一滴雨水都裹着《山海经・海外北经》记载的“禺京”残魂——这位北海海神的喉骨间,竟插着禹王斩杀相柳用的青铜钺!
而那枚逆鳞的裂纹,正与白露额间的灼痕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