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站在测灵石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嗤笑,几个外门弟子故意把瓜子壳吐在他破旧的麻衣上。
“丙七号,把手按实了!“监工一鞭子抽在他后背,旧伤叠着新伤火辣辣地疼。
测灵殿穹顶的星图突然明灭不定。端坐云台的三位家老同时睁眼,玄光镜中映出少年掌心按在灵石上的画面——本该亮起的五行灵光如同被黑洞吞噬,整块千年玄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龟裂。
“自天裂之灾后,三百年来头一个废物,送去丹房试药吧。”
蓝衫弟子王焕一脚踢翻陆昭的药篓,昨日采的泣血草滚了满地:“废物就该当药渣,听说上周试化骨散的奴隶肠穿肚烂...“
“师哥什么是空灵根啊…”红衣小师妹在一边问着王焕师哥,看都没看陆昭一眼。
“好小子!王焕你小子真是一肚子坏水啊!”
“讨厌~”小师妹故作娇羞。“哈哈哈哈哈……”顿时众师兄哄堂大笑。
他的指甲掐进掌心的旧疤。那道十字形疤痕突然发烫,七岁那夜的大雨仿佛又浇在脸上——黑衣人临死前塞给他的青铜碎片,此刻正在怀里灼烧。
只有陆昭,他没有灵根,只能原路回到丹房,由监工带路。
陆昭已经麻木了,机械般的跟在前面咒骂的监工身后。监工倒是打了一把伞,但是却没有半点为陆昭遮雨的意思,区区一个试药奴隶!他也配?
“你TM的快点走!”监工越想越气,来到陆昭身后踹了一脚,陆昭被踹的一个踉跄险些没摔到地上。
陆昭只觉得脚下的路是如此的难走,泥泞又坑洼,他好冷,自己又要回到那个狭小的笼子里了吗?空灵根…连陆昭自己都嘲讽自己。还真是废物啊。
监工打开地下室的木牢门,一脚把陆昭踹了进去,又锁上门上那把铁锁,临走还不忘朝劳里吐了口口水。
他拽着关住自己的铁链,那铁链冰冷刺骨,为什么!为什么!他很想大声的喊出来,但是他不敢……要是被监工听到反抗,等待他的将是的惩罚!
他习惯了,冰冷潮湿漆黑的地牢,个把月了都是这么过来的,陆昭蜷缩在木牢的角落,摇曳的烛火照不清他的脸庞:“空灵根…连最低级的灵根都不是嘛……命运啊,你怎就如此眷顾我?”不断地呢喃中他昏睡过去,在木牢的角落里。
暴雨把青石板路浇成墨色。小陆昭缩在城隍庙供桌下,听着庙门外追捕者的靴子踏碎水洼。
“拿着!“黑衣人强行掰开他掌心,青铜碎片割破皮肉时,小陆昭竟尝到铁锈味的灵力,“去玄天宗...找冥火房...“
“灵根可斩,天命难夺。“
陆昭猛地惊醒!环顾四周依旧是木牢房,他攥紧胸口的衣料,手心那道疤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丹房外传来鞭笞声,一个男声惨叫哀嚎回荡在地牢之中。又一个试药奴被抬出去时,青石板路上拖出蜿蜒的血痕。
他默不作声地爬起来,腰间铜牌“丙七“在炉火中泛着惨光——这是三年来第十九块名牌,前面十八任主人最短的只活了四个月。
他也反抗过,结果是一样的,试药奴即使筋脉腿脚尽断也是不影响使用,所以监工可以尽情地发泄,蹂躏这些有些抵触情绪的试药奴,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不反抗了,即使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丹药。
今天又是什么丹药呢?希望炼丹的人发些慈悲,不要练些吃了痛苦万分的药物。
“喂!喂!你出来!就是你!”监工用力的敲打着木门,陆昭朝里面看去,一个浑身污渍头发打结的人蜷缩在角落里,眼神带着惊恐,像是个受惊的老鼠。
女…女的……陆昭从那人的胸脯得出判断,这是个女的。
待监工结束后,女孩如同烂泥一般不在反抗,衣衫不整的被强拽了出来。
“听说你昨天去测灵根了?”女孩侧着脸努力的挤出一句话,声音弱弱的,有上气没下气。
“太好了…是什么灵根?”女孩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