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一个身材矮小的老者走了进来，他的步伐虽然缓慢却异常稳健，仿佛与这石屋的每一寸地面都无比熟悉。
老者的头发花白蓬乱，在幽蓝的洞穴光线下泛着一层淡淡的银光，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沟壑纵横如同大地的裂痕。
老者似乎没有发现藏在阴影中的陆昭，他径直走到火堆旁，动作熟练地将小妖兽放在一旁早已准备好的石台上，石台表面有浅浅的凹槽，显然是为了引导血液流向特定方向。
“老先生，”陆昭深吸一口气，从阴影中缓步走出，双手拱起，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以示友好。
但当他看清陆昭的装束后，那紧绷的身体又逐渐放松下来，手中的刀也重新转向妖兽，眼中的警惕被一种审视的好奇所取代。
“你们宗门就这么喜欢往地缝里钻？”
同时观察着四周可能的退路，“不小心和队伍走散了，在寻找出路的过程中发现了这里。”
“你小子骗谁呢？玄天宗的探索队都是三人一组，从不单独行动，这是他们的铁律，就连上次那个自以为是的队长都不敢违背。”
陆昭心中一惊，没想到这老者如此敏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储物袋上。
“老夫在这地缝中隐居三十年，什么人没见过？从那些趾高气扬的宗门精英到鬼鬼祟祟的盗宝者，甚至还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堕灵者。”
陆昭犹豫片刻，权衡利弊后还是在火堆旁坐下，选了个便于观察老者动作又能迅速撤退的位置，身体依然保持着一定的警惕。
他的手法娴熟得令人惊叹，刀锋在妖兽体表游走，精准地分离皮肉，不一会儿就将妖兽的精血和内脏分离出来，分别放入不同的容器中。
“陆昭，”陆昭决定不隐瞒自己的真实姓名，因为他感觉这老者似乎能看穿谎言，与其被拆穿不如坦诚相待。
“昭，明亮之意，寓意光明磊落，倒是与你这小子的气质相符，虽然你现在处境有些灰暗。”
“莫老在这地缝中隐居三十年？”陆昭惊讶地问。
“为何要选择这样一个危险的地方？而不是在外界的城镇或宗门安度晚年？”
他拿起一个装满妖兽精血的小瓶，对着火光细细查看其中的色泽：“这地缝中的妖兽，每一只都是绝佳的研究对象，它们身上蕴含的秘密，比外界那些所谓的丹方秘籍有价值得多。”
“不错，”莫老眼中闪过一丝狂热，那种神情陆昭曾在一些痴迷于某种研究的修士脸上见过。
莫老的声音变得更加热切，仿佛在讲述一个令人着迷的故事：“通过研究这些变异，或许能找到对抗虚空之气的方法，甚至理解天裂之灾的本质，这比那些宗门里闭门造车的老家伙们要有意义得多。”
莫老脸色一变，原本和善的表情瞬间消失，警惕地看着陆昭，手中的小刀不知何时又出现在指间：“你知道革新派？一个小小的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在一些隐秘的交易市场上，偶尔会听到这个名字，听说他们主张通过新的方法来提升修为，比如利用妖兽精血炼丹，而不是拘泥于传统的修炼方式。”
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嘲：“不过，你说的不全对，革新派并非铁板一块，内部也有分歧，就像任何一个组织一样，有理想主义者，也有野心家，有人主张温和改良，循序渐进地探索新路，有人则走向极端，不惜一切代价追求力量。”
“就是你所说的利用妖兽精血炼丹，甚至移植妖兽器官，改造自身肉体，”莫老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诡异。
陆昭心中一震，这与老剑所说的完全吻合，一种隐约的联系在他脑海中形成，但又缺少关键的一环。
“老夫只研究妖兽，不实践那些邪门歪道，”莫老摆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莫老突然转变话题：“好了，不说这些了，说多了也无益，你小子既然来了，就帮老夫一个忙吧，算是借宿的报酬。”
莫老指了指锅中冒着热气的药汤，那汤液已经从最初的褐色变成了一种奇特的暗红色，表面漂浮着一层细小的金色泡沫：“这是老夫用三头魔蜥的精血熬制的药浴，加入了七种地缝深处的灵草，可以强化体魄，增强对虚空之气的抵抗力，在这地缝中行走，没点抵抗力可不行。”
陆昭犹豫地看向老剑，心中默默询问这位古老武器的意见，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他需要一个可靠的判断。
“这老者虽然古怪，但似乎没有恶意，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而且，这药浴确实对你有好处，我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能量，对抵抗虚空之气有奇效。”
药汤温热但不烫人，一接触皮肤，就有一股暖流渗入体内，如同无数细小的暖流沿着经脉流动，从四肢百骸一直渗透到五脏六腑，让人全身舒畅，连日来的疲惫似乎都被一扫而空。
“很舒服，”陆昭闭上眼，全神贯注地感受着体内的变化，那种感觉难以言喻，“就像有无数小虫在体内爬动，但又不难受，反而有种通透的感觉，仿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唤醒了。”
“你这小子体质特殊，竟然能这么快就适应药浴，一般人第一次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