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范康就在自己眼前，活生生变成沈味玄的模样，范青只感觉脊梁骨都冒寒气。
沈味玄到底用的什么手段，着实万分诡异！
也就是说，下边的那些傀儡御厨们，都是这样被沈味玄转化而来的？
沈味玄轻轻拍了拍手，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转头对范青说道：
“卯宫的御厨被你们破坏了，只能用范康补上，只可惜这样的傀儡的骨头不经用，时间久后脊柱骨会弯曲，就只能用木头代替了。”
看沈味玄轻描淡写的样子，就像是在说衣服破了要补，伞坏了要修一样，范青只觉得后脑勺发凉。
“范康跟了我十余年，却落得这般下场，范青，你不会以为我没有人性吧？”
范青心头一凛，沈味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这可不能乱回答，否则随时会有丧命的危险，不，比丧命更可怕！
“我觉得大总管那幅对联写得非常好，体现了大总管您最真实的心性！”
“哦？此话怎讲？”
范青的回答让沈味玄有些意外，顿时来了兴趣。
“龙脉永续承飨祀，天命长存护苍黎，对仗工整严谨，恢弘大气，不光彰显您非凡的文采，更体现了您对大靖朝的一片赤胆忠心！”
范青一字一句地说道：“而那范康，欺上瞒下，欺骗了您，便是对您的不忠，更是对大靖朝的不忠，死有余辜，他的德行，配得上他的下场！”
“哈哈哈哈！”
这一番话，似乎让沈味玄极为满意，“我就说你这个娃娃机灵！”
正当范青稍稍松一口气时，沈味玄的一句话让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不过有一点我这个瞎老头不是很明白，在这宫内，无人教你们读书识字，范青你又是从何学的识字？”
这个问题，范青着实没法回答，难道要告诉沈味玄，在“范青”这具躯壳里的，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傻都不懂的孩子，而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
他咬咬牙，只能瞎编道：“回大总管，是我每晚睡梦之中，总会出现一神秘人，读书识字，便是他在梦中教我的。”
“还有此等奇事？那神秘人，是何模样？”
“回大总管，那神秘人周身包裹着一团迷雾，我未能看清楚他的容貌。”
说完后，沈味玄沉默不语，只是用那双恐怖的眼洞盯着范青，几乎要将他看穿一般。
就在范青以为自己死定了时，沈味玄却是露出了怪异的笑容，“看来你确实和其他的娃娃不一般，从今日起，便由你来为我读《飨经》。”
范青闻言，偷偷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将《飨经》弄到手了。
只是，这沈味玄这么轻松地就将《飨经》交给了自己，这态度未免变得有些太快了，还是得留个心眼，走一步看一步，小心着了他的道。
“多谢大总管赏识！”范青毕恭毕敬道，“只是不知这《飨经》为何物，还请大总管指点迷津。”
“这读过书的人，说话就是好听。”
沈味玄笑意连连，完全不像是刚刚才将一个活生生的人转化为傀儡的样子。
“比起范康这粗鄙的乡野村夫，还是你这娃娃更合我心意。”
说着，他手指微微一翘，已经变为傀儡的范康竟自己走动起来，只是那姿势看起来有些别扭怪异。
“碍眼的家伙，便去卯宫待着吧。”
将范康弄走后，沈味玄接着说道：“既然决定由你来掌管《飨经》，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
范青顿时竖起了耳朵，沈味玄接下来的话应该非常重要，他不敢有丝毫遗漏。
“范青，你可知何为司命？”沈味玄问道。
“司命者，或主生死，或主吉凶，应该是天上的神仙吧？”范青按照自己的理解回答道。
沈味玄嘴角上翘，露出一丝渗人的微笑。
“你说对了，但没完全对，这俗世修法门者为仙家，得道者为神明，而司命，却是天道掌管者。”
司命掌管天道？
范青怔了一怔，突然想起了太庙里的对联，七分天命，便是掌管天道的七位司命吧，而飨神，便是其中大司命？
而眼前的沈味玄，是修法门的仙家？
“那你可知何为社火？”沈味玄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起来。
“听寅宫御厨说，社火消弭，万民异化，世间沦为地狱。”
范青老实回答，“我不清楚什么是社火，不过社火应该是保护俗世万民之火。”
沈味玄哈哈大笑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娃娃，你比范康聪明，我没看错你！”
接着他继续说道：“与其说社火是保护俗世万民，不如说社火是维持万民心智！”
社火维持万民的心智，这是什么意思？
“太一开天辟地，化天道为七法门与司命，至此天地法则一统，但司命是司命，万民是万民，于万民而言，司命不能被直视，不能被理解。”
说到这里，就连沈味玄的脸色，都露出一丝恐惧。
“哪怕是司命无意中泄露出的一丝神念，都足以让世界发疯，因此在开天辟地之初，世界是疯癫蒙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