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都是那样叼我的。”大猫说道。
“话随如此,可人毕竟很脆弱···”陈轩禾仰视梨花娘娘良久。
这么个大家伙,再小个两倍都能将人一巴掌拍死。
面对大猫的恐惧是这样的,当初是哪个天才老哥,想出了滑铲割肚皮这一妙计,真想给他竖个大拇指。
“唉——”
狸花猫摇头叹气,四处张望,叼了一根粗壮树木。
“坐上去,梨花娘娘跑起来很稳。”
“就不能坐后背吗?”
“梨花娘娘跑起来很稳。”
陈轩禾抿了抿嘴,只好妥协作罢,起身一跳,坐上了树干。
随后,他只感觉身子一轻,眼前的场景上下变换。
梨花娘娘有肉球垫子,跑得稳稳当当,毫无颠簸。
陈轩禾不用抓住什么稳固身形,都不会掉下去。
就是这场景在外人看来,多半会觉得诡异怪诞。
将约七里的山路,片刻而返。
一天相处下来,狸花猫觉得花匠人不错,渐渐的也敢步入室内。
花匠的小窝很简单,一张床,一书桌,加一摇椅而已,窗台摆满了花草,但具体是什么种类的花,猫猫也说不上来。
“还要为梨花娘娘准备些吃食吗?”
“不用了。”
“那我就不准备了。”
陈轩禾回到书桌,点燃油灯,掀开书册,提了笔,又发现无事可写。
他有记日事的习惯,可今日能说的都对梨花娘娘说了,心中没有攒下事。
“花匠不饿吗?”
“梨花娘娘在捉鸟吃虫的时候,我也有在吃果子。”
梨花猫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跑开了。
果子哪里是能吃的东西。
花匠要饿坏了。
陈轩禾疑惑起身,还没看清狸花猫跑去了何处,爷爷生前居住的小屋传来阵阵异响。
过了会儿,梨花娘娘叼着一只硕大的耗子回来。
“请你吃。”
“我不饿。”
“耗子可好吃了!”
“人不吃耗子。”
“人真奇怪。”
“早点歇息吧。”陈轩禾换了寝衣,取清水洗脚,坐在床沿磨了会时间,躺在了床上。
朝旁边看了眼,狸花猫用“农民揣”的姿势窝在书桌上。
陈轩禾没养过猫,但听说猫狗夜晚都会熬人的,尤其是精力旺盛的幼崽。
梨花娘娘小有气候,但从心智上讲,还是只小猫,不过今日登高望远,耗费了不少精力,渐渐的,它也有点困乏,早早眯上了眼睛。
···
子时,虫鸣骤歇。
园内寂静得可怕。
唰唰唰!
虎斑纹的猫儿本蜷在油灯旁打盹,忽地耳尖一颤,睁开眼,琥珀瞳竖成两线细缝——
有人走近了!?
未等梨花娘娘起身跳下书桌,临近陈轩禾床头的窗外,赫然映上了一道人影。
那道身影纹丝不动,喘息异常平稳,隔着窗户的油纸,狸花猫都能感觉他的目光落在了花匠身上。
而且是那种死气沉沉、空洞苍白的视线。
梨花娘娘想起娘亲的教导——子时三刻,莫近西窗。
被挡在门窗外的阴鬼妖邪,都想趁着阴气重时害人生事。
唰!
狸花猫一跃而下,窜上了陈轩禾的床。
小爪子朝着陈轩禾侧脸就是一阵拍打。
“啊···嗯···?”
“梨花娘娘?”
见陈轩禾醒来,狸花猫抬鼻轻嗅,从窗户缝隙中嗅出一股子生人气息。
以及那股子令它永生难忘的黑草恶臭。
更令它吃惊的是,生人气加之黑草,两股纠缠的气息都异常熟悉。
“花匠,有黑草。”
一句话,立刻驱散了陈轩禾全部的睡意。
抬头望去,窗纸倒映的人影僵硬扭头,几乎歪斜成了九十度。
哐当!
一阵木材断裂声响起,两根胳膊径直刺入屋内,又开始毫无章法的胡乱拍打,窗户被搅得支离破碎。
陈轩禾即刻起身,翻到床脚处取出一古怪器件。
梨花娘娘见那东西有一大木托,悬着两根厚实的铁管子,靠近手的位置,还有一根白白的棉线。
“是人是鬼?”
猫狐一类的妖,多通幽识气之术,看得出人鬼之别。
梨花娘娘回道:“是我附身那人。”
砰!
陈轩禾没多想,点燃了棉线,铁管子的出口吐露火舌,猛地响起一阵爆鸣。
窗口疯魔似的男子惨叫一声,应声倒地。
陈轩禾往管子里填充了硝石、硫磺和木炭,急速跑出门外。
狸花猫紧跟着跳到了他的脚旁,视线不时在铁管子上飘忽。
肩膀挨了一下的男子摇头晃脑,如梦初醒。
借着月光,他总算看清了陈轩禾的样貌。
“苗哥,深更半夜的,你怎么衣衫不整的跑我房间里来了?”
“啊呲呲···好痛···”
同陈轩禾相熟之人,大多以小名“苗儿”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