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是睡昏头了,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肩膀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宋明远揉捏眼角,看了眼不成器的儿子。
宋云双臂振起,在公案前转了一圈,说不尽的意气风发。
“哎呀,爹,我没开玩笑!”
“嗨呀!我跟娘说去!”
宋明远无奈摇头,他这倒霉儿子,做什么事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琴棋书画,骑马射箭,没一个能学成。
要是真能安静下来寒窗苦读,那才是祖坟冒了青烟。
宋明远笑了笑,准备提笔书写致于镇魔司的书信。
“今年花开的要比去年更晚啊。”宋明远感慨道。
宋明远捏起那几片白里透粉的梨花瓣,夹在了书页当中。
“苗儿,上次你来修园,叔公务繁忙,没能跟你见上一面,今日可得吃完饭再走啊。”
“嗨···”宋明远惭愧一笑。
“宋叔注意身体,我去找小云。”
“哎!”陈轩禾应了一声,临走前又看了眼伏案书信的宋明远。
景帝不喜,将其派到了梅城这穷山恶水之地。
整个梅城百姓都承了宋明远的恩情,对这位父母官无比爱戴。
陈轩禾自从成了陈平的孙子之后,自然而然就承了老爷子和宋明远在全县的好人缘。
虽然今生是孤儿开局,年至及冠,又好像从没缺过什么。
“说起来,梨花娘娘还没有给那个人赔礼道歉。”
“那这事就算了。”狸花猫一跃跳开,趴在了凉亭石凳上,“花匠可以去用吃食了。”
“这里有虫和鸟。”
狸花猫的耳朵动了几下,“家里挂着的还没吃完。”
“好。”
陈轩禾进了屋,桌上菜肴早就摆开了。
“苗哥,赶紧坐,咱们今天好好喝一杯,我的事情解决了!”
“苗哥,按照玄朝律法,娼妓可以通过自赎或特赦进行‘脱籍’,之后可转为‘良民’,但最终需要官府的文书确认。
但我可以参加科举,等朝廷派官,便能委托地方同僚绕过爹,将文书搞到,然后接听琴姑娘远去外地,当今消息闭塞,没人知道她之前的身份,我们之间就可以顺理成章了。
陈轩禾笑而不语。
英雄救美,这个梦在他心中成型了。
“我年纪尚幼,还能埋头苦读嘛!既然是爹的娃,我想自己也算块读书的料,虎父无犬子。之前的我只是懈怠了。”
一口酒下肚,宋云舒畅得大呼一口气。
砰噔!
陈轩禾将宋云搀起,丢到了床榻,看见有缕缕黑烟从他的胸口飘散。
陈轩禾双指捏动,青藤散做幽蓝齑粉,灌注心园。
陈轩禾意识沉落,驻足心园,凝视最中心的幼芽儿,等青草长成,嫩芽也开始茁壮成长,直至高度压过了青草,成了一棵高约半尺的小树苗。
陈轩禾点头一笑,从心园踏步而出。
只见花草林木,一枝一叶都灌注了青蓝灵气,细心观摩,甚至能看见灵气在叶脉之中流淌。
陈轩禾再一定神,又可以看清一花一草的枯荣,洞悉枝叶未来的长势走向,庭院花未开,在他的眼中,已然是姹紫千红的盛景。
陈轩禾移步桃树前,双手捧于枝杈,引导灵气流转至花苞,一抹薄如蝉翼的胭脂色转瞬绽开了。
陈轩禾四处张望,想将这份喜悦分享给梨花娘娘,寻了一番,就见它在冬青后,盯着天空发呆。
“梨花娘娘看见这里,就突然想到一件事,要不是自己将黑草带了下来,花匠也不会被盯上,是梨花娘娘害了花匠。”
真是只心思细腻的猫儿。
淡黄野菊在一人一猫之间绽开,随风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