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透过斑驳枝叶,倾洒于静谧小院。
陈轩禾嘴角噙笑,温声应道:“正是。”
“可爹爹说,仙门中的家伙们,都是些沽名钓誉、徒有虚名之辈,岂不说这世间早没有真仙了,就连修成金丹在腹的修道中人都没有。”
“肯定是,嘿嘿!”韩照雪憨憨一笑。
差点形象就破了。
陈轩禾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迎合了韩照雪的愿望,所以在心境之中,他被强化了。
“好!”韩照雪点了点头,想起爹爹的话,又心虚道,“真能学成吗?”
“感觉要追很久。”
“武道一途,恰似登那万仞险峰,于山脚处徒然仰望,不过是虚度光阴,毫无裨益。所以照雪休要瞻前顾后,你只需心无旁骛,奋勇攀登便是!且看那巅峰之上,自有无限风光,待你凭自身实力一步步踏破艰难险阻,登顶俯瞰,方知这登山一路的价值所在。”
“不过今日先学女红,我教你针线活,或者刺绣一类。”
“先装装样子。”
···
闲下来,陈轩禾得以抽空细想这一日的异常。
出了将军府,有通往北侧县城的官道,道路两旁是浩瀚无垠的荒原,这大概是记忆无法补足的地方,贸然涉足未知之地,无疑会迷失在心境的混沌之中。
府内的丫鬟和杂役,多是面目全非之状。
至于黑草所化之物,关乎韩照雪对女儿身的不自信,陈轩禾能猜到的,一个是威势如泰山崩塌的韩天立,一个是素未谋面的那位韩照雪的兄长。
天色渐晚,陈轩禾回到房间,没脱衣物,直接躺在了雕花大床。
“梨花娘娘应该有喂我吃东西喝水吧?”
呼!
烛火摇曳不定,昏黄的光晕在这浓重的黑暗中显得无比微弱,窗门紧闭,阵阵阴风却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床上的帷幔剧烈地飘动,发出“簌簌”声响。
一道又一道的手印在窗纸缓缓浮现,那些手印颜色乌黑,好似被千年腐血浸染,一个叠着一个,密密麻麻。
手拍窗户的渗人声响,如同一滩滩烂泥砸在地上。
庭院外,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声音凄厉绝望,时而高亢,时而低沉。
“不对,既然是在照雪的心境之中,就不该有为我所忌惮之物。”
下一秒,粘附于窗户的手印急速聚集,成了两道黑影,顺着枝叶和窗户的缝隙钻入了屋内。
黑影所过之处,床榻“嘎吱”作响,瞬间被割碎成无数飞溅的木块。
他眼疾手快,一把抽下粗壮的桃树枝,猛地朝黑影劈砍过去。
刹那间,庭院外传来一声凄惨嚎叫,令人毛骨悚然,另一道影子随着惨叫声开始逃窜。
月光下,只见一人直挺挺躺在地上,身着寻常卖货郎的衣衫,后背处鲜血汩汩涌出,已然浸染了大片土地,在惨白月色下显得格外可怖。
趁着血液尚未将其完全浸染,陈轩禾立刻捡了起来,那书封上赫然有三个大字:《灵植录》。
感觉不对。
揭开纸张,则是血肉模糊一片,肌肉的颗粒状纹理清晰可见。
疑惑之际,有声音自陈轩禾身后响起。
回过头,是长相儒雅的一年轻男子,衣着白衫,器宇不凡。
“真是该死,敢来将军府闹事!”
“韩赐。白日里被小先生一招制服的老先生,是在下的恩师。”